玉石棋子落地的脆响让吴昭素想起儿时听过的"天鼓鸣"传说。
作为精通算术的实用派,他本该嘲笑苗训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但此刻地上诡异的坎卦图案,与苏监正琉璃板中跳动的数字,竟形成某种可怕的印证。
他突然很想找借口离开这个充满不确定的房间。
窗外传来宫墙檐角铁马叮当的声响,一声比一声急,像是契丹铁骑的箭镞敲打着汴梁的城门。
"去把《开元占经》的残卷都搬来!"我抓起案头吃了一半的胡麻饼塞给王处讷,"再把楚衍叫来,就说...说我们发现了个有趣的星象。"
等他们的时候,我摩挲着手机裂痕。这些纹路像极了948年那夜洛水上空的九星连珠。
十七年来,这屏幕里的《清明上河图》会随现实变化,农历能预判旱涝,就是拨号盘永远显示"无服务"。
"苏兄又犯癔症了?"楚衍拎着算筹进来,袍角沾着酒渍。
这位后来主持编修《应天历》的天算大家,此刻正为赌输了两贯钱懊恼。
我直接把手机拍在他面前:"看荧惑轨迹!"
碎屏上的星图与司天监铜浑仪观测结果重叠,火星确实在靠近紫微垣。楚衍的醉眼突然清醒:"这...这不合《乙巳占》的推算..."
楚衍的指尖微微发抖,他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荧惑犯紫微,天下易主"的谶言。
眼前这个总拿着古怪法器的苏监正,莫非真是来应验天命的?他偷瞄着对方袖中发光的"琉璃宝鉴",既想一把夺过来看个究竟,又怕沾染什么妖邪。
"因为我们都被《乙巳占》骗了。"
我抽出早就备好的空白竹纸,墨色故意调得发黄,"王处讷,你去库房找块唐代的残卷衬底。楚兄,劳烦用你的飞白体写几句——就写'荧惑入紫微,主大寒,河洛冰厚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