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宇突然插话:"不妥。守卫既已起疑,你们越要表现得事不关己。"他指尖在岩壁上摸索,"这矿道潮湿阴冷,想必附近有地下暗河..."
楚逸突然打断:"嘘——"众人立刻噤声。矿道深处隐约传来水流声,间或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路远突然压低声音,指尖在共心镜上轻叩三下:"唐小恩,你们御兽宗豢养的'萤水蚨',不是最擅溯流引路?"
镜面那头的唐小恩眼睛倏地亮起来:"妙啊!"她麻利地从腰间锦囊摸出个琉璃瓶,"这小东西确实能..."话到一半突然噤声,警惕地看了眼营地方向,"得想法子混到洗菜渠那边。"
周玲已经利落地挽起袖子:"我假装去出恭。"她顺手抓起几片菜叶,"正好借月色遮掩。"
水下这边,四人顺着湿滑的岩壁摸到暗河边缘。邵宇的穿山爪刚触到水面,就惊起一圈幽蓝的磷光。楚逸立即按住他手腕摇头,从怀中取出一颗用鲛绡包裹的夜明珠。
"慢着。"徐子清的蹑云绫突然绷直,"这珠子太亮。"他说着扯下半幅衣袖裹住明珠,只透出朦胧微光。那光晕在水中晕开,竟化作游鱼状的细碎光点。
夜色已深,厨区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也灯火通明。周玲刚抱着木盆走出几步,就被管事提着灯笼拦下。
"站住!这大半夜的浣什么纱?"管事眯着三角眼,油灯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周玲突然弯腰捂住肚子,脸色煞白:"爷...白天那碗菜糊..."话音未落,一声绵长的"噗——"从她身后响起。
那气味活像沤了三个月的泔水混着臭鱼,熏得管事手里的灯笼都晃了三晃。
"呕...你!"管事踉跄后退,差点踩到自己的衣摆。他胡乱指着个正在刷锅的老婆子:"刘婆子,跟、跟着这丫头去!要是敢耍花样..."话没说完又干呕起来。
刘婆子不情不愿地,嘴里嘟囔着"晦气"。周玲佝偻着腰走在前面,暗中对藏在树丛的唐小恩比了个手势。
夜风卷着周玲故意踩到的妖兽粪蛋气味飘回来,管事终于没忍住,"哇"地吐在了灯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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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雾弥漫的芦苇丛边,周玲故意把木盆往泥地里一撂,溅起的污水沾湿了刘婆子的裙角。
"作死啊!"老婆子尖声骂道,油灯在她皱纹里投下跳动的阴影。
周玲突然抓住婆子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婶子,您看看我,"她引着对方粗糙的手抚上自己光滑的脸颊,
"这样好的皮相,难道就该烂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指甲不着痕迹地在婆子掌心划了划。
刘婆子正要抽手,草丛突然"沙沙"作响。她浑浊的眼珠猛地瞪大:"谁在那?!"
周玲一个侧身挡住婆子视线,银钗寒光一闪就塞进对方腰带:"城西张银匠的工法,足有三钱重。"她突然贴近婆子耳边,呵气如兰:"您年轻时...也盼过良人吧?"
远处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刘婆子攥着银钗的手剧烈颤抖,最终狠狠拧了周玲一把:"小浪蹄子...回去吧!"
管事斜倚在门框上,油灯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那丫头可还老实?"
刘婆子突然"呸"地啐出一口浓痰,银钗在袖中闪着寒光:"那小贱人..."她故意压低声音,却让周围人都听得见,"抱着老身的胳膊直蹭,身子烫得像块炭!"
粗糙的手指在空气中比划着下流动作,"她说夜里想汉子想得睡不着,连井绳都能当男人使,求老身给她寻个汉子嘞!"
管事的灯笼"哐当"晃了晃。刘婆子趁机凑近,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耳根:"您没瞧见,她说这话时眼里的水光,活像..."手指突然掐住管事的手腕,"发春的母猫。"
管事突然"啪"地摔了茶盏,瓷片飞溅到众人脚边:"笑什么笑!"他眯着三角眼,油灯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
"古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钩,喉结上下滚动,"那丫头倒是个有福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