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是婴孩魂为贼,命运造化落神州。
天地大光帝且惊,前途莫问难得知。
欲念横生家遭祸,绝处逢生必有喜。
幼儿本事天护佑,南山不老算运程。
且说刘衍着大天行符箓,盏茶间便回到南山,此处位于不老城西二百里。
好个山:
群山阵阵,草木葱葱。仙气荡荡,鸟声鸣鸣。走兽飞禽随处见,鱼龟虾鳖亦可寻。
群山突显一座孤峰,远远望去,端似一个桃子,有福寿之兆。
只不过刘衍行至洞府之前,便瞬间暮气沉沉,满头白发,形似枯槁。刘衍嘶哑的喊道:“弟子刘衍,望师尊救我。”
陡然间,霞光阵阵而出,一宝镜凌空而来,直指刘衍照了过来,却才止住了刘衍老化。
随后,一身青衣老者显现于刘衍身前。老者自是不凡人,乃是南山不老仙翁。却见他虽是粗衣草鞋,发似窝巢,行动之处却有芝兰相衬,青光相随,端的造化不浅。
老者望向刘衍,道:“你且服下丹药,你之事吾已知晓,且随你走一遭。”
刘衍执跪拜之礼,敬了声:“谢师尊。”而后服下丹药,恢复如初矣。
老者见此间了事,遂收了宝镜。起手挥一挥衣袖,招来白云朵朵,带着刘衍往北而去。
刘衍站在白云之上,颇为新奇。禁不住长啸一声,道:“双脚着地,感地之厚重。身在浮云,知天之飘渺也。师尊,我何时才能有此般手段?”
老者道:“门中之法,如不惹红尘俗世,不沾六欲七情,七八十载可有小成。如今似你这般俗气缠身,还须问老天爷哟。”
刘衍颇为尴尬,讪讪一笑道:“师尊你也知道,我入门愚笨,五载方能入世,而今二十九岁,亦推脱掉婚约,了无牵挂,却是家妹难以放下罢。”
老者大笑道:“还未入世,便了无了牵挂?为师算你命中已有红尘劫数,你还须细细品尝其中滋味也。也罢,也罢,天色已晚,且为师带你去帝都耍耍。”
刘衍随之欣然答应,刘心茹之事刘衍已不再担心,师尊出马,必迎刃而解。
两人于帝都外三十里降落,随后老者缩地成寸,几个恍惚间带着刘衍步入帝都。
那是个怎样的雄伟:
地处神州最中央,通及八荒十二城。
八十一郡皆围拱,三千六百海与山。
人神仙佛妖魔鬼,皆须到此来朝拜。
受享天权七千载,实为天下第一国。
城高九丈九尺九,坚如磐石稳如山。
地占方圆八百里,皇宫悬浮遮天半。
虽是漫天参星斗,街巷路亮如白昼。
骏马青牛往如龙,行人欢笑语不休。
街店客栈数不禁,青砖绿柳映琉璃。
饶是人间气万千,唯独此处显威严。
你看这个衣着华丽,那个腰间配玉,酒肆人声鼎沸,茶楼幽雅飘韵,配的上第一国之称。
老者此时收了神通,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拐杖,刘衍见状,赶忙扶着老者道:“师尊,此处是我本家之地,今当尽孝一番。”
老者摆摆手,道:“你只须跟着我便好,你虽是此地生,此地长,却着实是个外人。”
说罢,老者便往城东走去,刘衍急忙跟上。盏茶间,老者带着刘衍停在城东区一处宅院之外,此处与别处不同,显得有些幽静而隐蔽,饶是刘衍硬生生的记着路线,这一番走下来,也不知道自己转了多少个弯,一脸苦恼。
老者看着刘衍,道:“此处名为“隐仙阁”,看似朝东,实座西北,这一路来你若能吃透,世间多地便可去得了。”
刘衍苦笑一声,道:“弟子愚笨,不得全记,还望师尊指点一二。”
老者摇头道:“法不可轻传,此法须的你自己去悟。”随后老者对着宅门道:“青柳来此叨扰了,老友可还坐班于此?”
话音刚落,只见宅门大开,不见其人,只闻其声:“青柳仙人到此,蓬荜生辉。且到堂内小坐,我随后便来。”
而后青柳带上刘衍,步入宅院。
刘衍饶是本地人,却也没见过这般地方。之间入门之后,便是一条山间小径,只远远望见山顶之上有座园舍,当他转身向身后望去,却也是座座高山,哪里来的什么宅门,端的奇异无比。
宅在城中,山在宅中,刘衍此刻才接受了师尊的说法,他便真是个外人。
师徒俩一路向上走去,时而清凉,时而酷热,时而寒冷,行至园舍前,刘衍已是满身水渍,疲惫不堪,但是眼神却更为清澈明净了许多。
园舍无门,只有个围栏,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绿植,刘衍一株都不认识。
“青柳兄,见礼了。”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怡然站立于院中,双眼带着浓浓的欢喜,却是举止丝毫不乱,道:“你我一别近百余载,今日前来必有要事,且堂里细说。”
青柳还了一礼,刘衍急忙也行了一礼,道:“弟子刘衍叩首师伯。”
中年男子看向刘衍,道:“初次见你,既然受你一声师伯,我却不可小气,本是爱花之人,这园中的,你走时且带一朵吧。”
刘衍知此造化,急忙又行了一礼,道:“师伯厚爱,弟子不敢。”
青柳却说到:“王仲小子既然说了,你便且细细选个,平日里他可小气的很,难得大方。”
刘衍再行一礼道谢,心道:“果然大造化,师尊既然说了细选,此处之物必不是凡物。”
三人进入堂内,各自落座,而后同子奉茶。
青柳也不客气,端起品了口,道:“多年不曾得此味道,依旧回味无穷。”
王仲也抿了一口,却是笑而不语。青柳见状,道:“我今来此有三。其一为民生,其二为弟子,其三为一孩童。”
王仲听道:“民生暂且还算的安稳,只是其他国有蠢蠢欲动之兆,欲取百年之后之天权,恐届时将乱矣。你之弟子现如今游历入世,我亦可照拂一二,以全其成道。只是哪方得孩童,有得如此大的造化,现于你我之堂?”
青柳道:“我虽能观星测运,但比之于你亦是不如,弟子刘衍见其外甥而测其命,若非及时,魂散天地也。”
王仲听到,便微微皱眉,道:“以你之法亦有反噬?”
青柳道:“应如是。”
王仲继续道:“青柳兄此来救我,我确是不可推脱。既如此,我便随兄走一遭罢了。”
青柳暗暗一笑,道:“甚好,甚好。”
王仲而后对着刘衍道:“小刘,且去看看罢,好了可指与我看。”
刘衍行了一礼,而后行至园中,之见满园翠茵茵,芳香雅淡淡,一时间却是迷乱了眼,不知选哪株是好。
刘衍暗道:“不知何株有造化,难以抉择,索性闭了眼,听天命罢了。”
随即闭起双眼,随手一指,正中一朵。
王仲望去,眼角不自觉的跳了两跳,不知是喜是怒。青柳倒是对刘衍这一做法颇为赞赏,不觉的频频点头,暗含笑意。
刘衍睁开眼,望向指着的那朵,道:“师伯,弟子就选这株。”
且看这株:
娇滴滴,嫩翠翠。
绿盈盈,似有荧光缠绕体。
粉嘟嘟,宛如一处碎琉璃。
躯干九曲托青天,三片齿掌镇人间。
此物本非凡间物,而今回归有缘人。
王仲虽不舍,却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若悔必失道也。随即道:“端的是个天赐的造化,师侄你且听好,此株名为“通心草”,天下不足一掌之数,你须的好好珍惜。其用法我且不可说,须得你自己琢磨。”
刘衍道:“师伯,要不小子我换一株吧,此物太过珍贵,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弟子恐不能用也。如若遗失,煞费师伯一番苦心。”
王仲见此,便想着应下来,却那知青柳一拂衣袖,刘衍便一个跟头栽倒在花前,着实装了个满怀。
刘衍却是急得泪珠翻涌,念叨:“这下可不得了了,如此珍贵之物,只怕碾碎成泥,祸事也,祸事也。”
刘衍起身望去,只见地上空无一物,必是应了所想,嚎啕大哭起来。
青柳与王仲相视一眼,心照不宣,两两无语。
这道是:
你有算计我有谋,成败与否皆为数。
痴儿惶恐难言语,不知此为天成就。
青柳见此,便道:“徒弟且收声,我看此花与你缘分已尽,且放下此间事,先走也。”
刘衍收了声,抹了泪,向两位行了礼道:“弟子丑态毕露,师傅师伯见笑。”
王仲道了声不妨事,便招来童子,吩咐了一番,对着青柳道:“且上路也。”
青柳微微点头,双手掐了一诀,带着刘衍,向着北荒遁去。王仲见此,随然同往。
话不觉多时,当刘衍出的隐仙阁时,才发觉天以大光,故此暗记心头怪异。
乘云御风,饶是眼前景致宏伟却也不得细看,耳畔虽无风声,却也衣摆飘飘,吹得脸上生疼。
不多时,按落云头,随三人降落于闫重门外。
虽是清晨,却不是懒惰之家,只见院内已有洒扫的家仆匆匆。闫重却是难得得清闲,在院内耍着拳脚。
刘衍见状,急忙道:“闫重,家师及师伯到此,还不速速来迎!”
闫重回过神来,打了个手势,急忙整顿衣襟,抹去额头汗渍,小跑出门躬身行礼。道:“小子闫重,在此恭迎二位仙长,未能及时远迎,万望恕罪。”
闫重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知道刘衍已有造化,其师傅师伯岂是平凡之人。
青柳与王仲受了一礼,眉间有丝丝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