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秉文眯眼,拈着白子,突然地冷不丁道:“我知道你有龙瞳的事。”
独孤行心头一震,手指微僵,棋子悬在半空。他不动声色,放下棋子,平静道:“哦?”
卢秉文笑了笑,继续落子:“别紧张,我这把年纪,什么没见过?龙瞳稀罕,可也没到吓人的地步。”
独孤行低头,盯着棋盘,没接话。
卢秉文顿了顿,试探道:“你父亲,是不是当年被道德生杀的那头蛟龙?”
独孤行呼吸一滞,低头掩饰情绪,“继续下棋吧,别聊这些。”
卢秉文叹了口气,笑了笑,“行,不聊这些晦气的。”他落下一子,棋盘上白子连成一线,隐隐占据上风。
独孤行盯着棋盘,忽地开口,“卢前辈,你为什么要杀大骊国君?”
卢秉文手一抖,白子掉在棋盘上,滚了两圈,停在黑子旁。他沉默良久,眼神复杂,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当年国君立储,我站错了队。太子上位后,污蔑我卢氏谋反,满门被灭,只剩我和我那小孙女。”
独孤行沉默,这种事他无从评说。
卢秉文苦笑,自嘲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明明是自己站错队,害了家人,还想着报复别人。”
独孤行低头,落下一子,沉声道:“报仇的事,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卢秉文一愣,随即又大笑了起来,“好!说得好!没那么多道理!”他起身,朝后院小屋里走去,扔下一句:“明天一早,去云水港,我带你们去剑敦山。”
独孤行抬头,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多谢。”
卢秉文没回头,摆摆手,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后院重归寂静,独孤行低头看着棋盘,黑白交错,胜负未分。他轻叹一声,对脑海中的陈天星道:“这局棋,你觉得谁赢?”
陈天星淡淡道:“臭小子,你赢不了卢秉文,但这场局,你已经赢了一半。”
独孤行皱眉,没再追问,起身吹灭油灯,走向柴房。此时,白纾月早已熟睡,不知为何,脸上还带着丝丝红晕,嘴角还带着浅笑。
独孤行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个远离她的角落,也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