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元朗摆手,“不必。春笙知道了,道家那边也就知道了。这事,还是瞒着为好。”
符泽川不解,“为何?”
符元朗抬头,望向夜空,声音低得像自语,“那姓陈的,咱符家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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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卢秉文收敛气息,悄然落在将军府邸前的巷子里。夜深人静,府邸的灯火早已熄灭,只剩巡逻卫兵在附近把严。
卢秉文蹲下身,手指蘸了点朱砂,在青石板上勾画符文。笔画繁复,符气流转,隐隐形成一道阵眼。随后,他又避开守卫视线,绕着府墙转了一圈,手中掐诀,指尖凝聚一缕青光,在墙角、树下、石缝间勾画阵纹。
阵法繁复,形如游蛇,绕府一圈后,青光隐入地面,气息全无。卢秉文拍拍手,满意地哼了一声。做完这一切,他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巷弄尽头,直奔书肆。
回到书肆后,他推门而入,绕到后院,却见独孤行盘腿坐在枣树下,面前摆着一副棋盘,正低头摆弄黑白棋子,眉头紧锁,似在与自己对弈。
卢秉文见此情景,挑眉诧异:“臭小子,这么晚了还不睡?在这儿跟自己下棋?”
独孤行抬头,放下手中黑子,淡淡道:“卢老头,考虑得怎么样了?”
卢秉文没急着回答,径直走过去,蹲在棋盘前,拈起一枚白子,慢悠悠道:“陪我下盘棋。”
独孤行一愣,点头道:“行。我执黑,先行。”
棋盘上,黑白交错,落子声清脆。卢秉文下着下着,突然开口问:“臭小子,若一桩恩怨,过去了几十年,还有报仇的意义吗?”
独孤行手握黑子,顿在半空,皱眉道:“前辈问晚辈这种问题,合适吗?”
卢秉文哈哈一笑,落下一子,“有什么不合适?就想听听你这小辈的看法。”
独孤行低头思索,片刻后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卢秉文挑眉,放下白子,笑问:“若不是君子,只是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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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行想了想,抬起头来,回答道:“小人比君子记仇,百年不晚。”
卢秉文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笑声在后院回荡,惊得树上近日来筑巢的春鸟扑翅飞起。“好!说得好!”他拍了拍大腿,落下一子,“若不是你跟那姓陈的扯上关系,我还真想收你当徒弟。”
独孤行淡淡一笑,落子应对,“卢前辈,我现在可不想做谁的徒弟。做徒弟得听师父使唤,活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