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管上有焦痕。
他擦得很慢,一下一下,像是在清理某个不该存在的痕迹。
又过了很久,我再次清醒。
这次是被疼醒的。右眼不只是黑,而是像被烧红的铁钉钉进去,每一次心跳都带动一阵抽搐。我抬手想去碰,被按住了。
苏晴在我耳边说:“别碰,组织坏死了,碰了会感染。”
我喘了口气,问:“伤亡?”
“六个轻伤,两个骨折。王强……没能救回来。”她顿了顿,“老周把他葬在西墙外,立了块石板。”
我没哭。只是觉得胸口压着东西,重得喘不过气。
她递来一杯水,我喝了一口,全吐了。胃里空的,只有酸液。
“张虎呢?”我问。
“跑了,左臂烧伤。红外监控拍到他撤出三公里,进了东区旧楼。”
我闭上左眼,靠在墙上。脑子里还在回放王强点火的那一瞬。他原本可以躲,但他选择了往前冲。
门外传来敲击声。
是摩斯码,三短三长三短。
安全信号。
老周应了一声,走出去。我听见他在跟人低声说话,提到“巡逻轮值表”和“新岗哨位置”。然后是笔尖落在纸上的声音,应该是登记名字。
苏晴低头整理药品,把镇静剂收进箱子里。她手抖了一下,一瓶药掉出来,滚到我脚边。
我弯腰去捡。
手指碰到药瓶时,贴身口袋里的那张残页突然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