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富贵刚走,傻柱就溜溜达达地从月亮门那边晃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个空搪瓷缸子。
林卫东正往屋里搬车,看见他,便笑着问了一句:
“你还没去保定啊?”
傻柱一听这话,像是找到了倒苦水的地方,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把搪瓷缸子往地上一墩,满脸的愁容:
“去?
我现在哪有那功夫去保定!
你是不知道,最近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厂里兄弟单位来的人一拨接一拨,个个都点名要开小灶。
杨厂长那边发了话,小食堂这几天得连轴转,我这腿都快跑细了。”
他伸出两条腿看了看,又叹了口气:
“我看啊,没个一个星期,这事儿完不了。
等忙完这阵,我非得让厂里给我批两天假不可,不然这人就得废了。”
傻柱倒完了苦水,这才想起来意,抬头问林卫东:
“你这刚回来,吃饭了没有?
要是没吃,上我那儿对付一口去,锅里还温着点剩菜呢。”
林卫东笑了笑:
“刚回来,肚子还真有点空。
不过你那儿有什么菜啊?”
“嗨,还能有什么,就大食堂那些呗。”
“哦,这样啊!”
林卫东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他把那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往桌上一放,拉开拉链,伸手进去掏了掏。
先是摸出五个鸡蛋,放在桌上。
紧接着,他从包里拽出来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往外一亮。
傻柱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那是一块肉,一块带着皮,肥瘦相间的野兔肉,少说也得有二斤重。
这年头,猪肉都得凭票供应,更别提这种山里的野味了,那更是有钱都没地方买的稀罕物。
“白吃你的,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林卫东把兔子肉和鸡蛋往傻柱怀里一塞,
“这些你拿回去,拾掇拾掇,添两个菜。
咱俩今儿晚上,好好喝一杯。”
傻柱抱着那块兔子肉,感受着那扎实的肉感,口水不自觉地就开始分泌。
他那双在灶台前被油烟熏得有些迷离的眼睛,此刻亮得跟探照灯似的。
“好小子!你行啊!”
他用手掂了掂兔子肉,又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那股子特有的野味气息,一脸的惊喜,
“这玩意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林卫东摆了摆手,故作神秘:
“山人自有妙计,这你就别管了。
你就说,你那手艺,能不能把这兔子给伺候好了?”
这话算是问到傻柱的心坎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