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飞来横祸,对照组背锅

“……是。”顾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社恐带来的强烈不适和喉咙的干涩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墨玉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传递来担忧的情绪。

“林风。”刑长老的目光转向林风,“人已带到,你可有话说?”

林风立刻上前一步,对着刑长老深深一揖,声音清朗,带着压抑的愤怒:“禀刑长老!弟子林风,要状告杂役弟子顾砚,于三日前酉时三刻左右,在宗门百草园深处,窃取弟子先行发现并守护多日、即将成熟的七叶星纹草!”

他语速不快,条理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弟子于月前便在那处隐秘之地发现了那株七叶星纹草,因其珍贵,且尚未成熟,故未采摘,只每日暗中守护,等待其成熟。三日前,弟子因有要事需短暂离开片刻,特意在灵草附近布下示警符箓。岂料,待弟子返回时,示警符箓已被触发,灵草不翼而飞!”

林风猛地转身,指向顾砚,目光如刀,厉声道:“弟子心急如焚,立刻在四周搜寻线索!苍天有眼!竟让弟子在灵草生长之地的泥土中,找到了这个!”他手腕一翻,一枚沾染着新鲜湿泥的金属碎片出现在掌心!

那碎片约莫半寸大小,呈不规则形状,边缘有断裂的痕迹。碎片上,赫然还能清晰地辨认出半个残缺的“顾”字,以及杂役弟子腰牌特有的粗糙纹路!

“此乃杂役弟子身份腰牌的碎片!”林风的声音拔高,充满了悲愤,“经弟子仔细辨认,其上残留的气息,正是属于这顾砚!证据确凿!正是此人,趁弟子短暂离开之际,潜入窃取灵草,慌乱逃离时,不慎将腰牌遗落,碎裂于此!”

嗡——!

整个执法堂大殿一片死寂,只剩下林风那“义正辞严”的指控声在回荡。所有的目光,如同冰冷的聚光灯,瞬间聚焦在顾砚身上!鄙夷、审视、幸灾乐祸……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

顾砚的心脏猛地一沉,瞳孔骤然收缩!

那枚碎片!他一眼就认出,那确确实实是他腰牌的一部分!杂役腰牌材质普通,但上面烙印的名字和个人气息无法伪造!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腰间——腰牌还在,但边缘……似乎有一处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缺口?什么时候……是了!前段时间在杂役处大通铺洗澡时,似乎感觉腰牌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当时没在意!是李二狗?还是王管事指使的人?!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时间对得上!三日前酉时,他确实刚从寒潭回来不久,独自在住处附近活动,有“作案”时间!人证——苏婉儿就在这里!物证——这枚沾着百草园泥土、带着他气息的腰牌碎片!

完美!一个针对他这种毫无背景、修为低微的杂役的、堪称完美的栽赃!环环相扣,死无对证!

“顾砚!”刑长老那冰冷如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风所言,以及此物证,你可认?!”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刑长老那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林风那咄咄逼人、充满鄙夷的注视,周围执法堂弟子冰冷如刀的眼神,还有苏婉儿那躲闪却同样构成压力的存在……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瞬间勒紧了顾砚的咽喉!

社恐的本能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感觉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干涩刺痛,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阵阵发黑,那些冰冷的面孔和目光仿佛在旋转、扭曲。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我……我……”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旧的风箱。强烈的窒息感和混乱感冲击着他的大脑,想要辩解的话堵在喉咙口,却怎么也组织不成完整的句子。“没……没有……不是我……腰牌……腰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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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指向自己的腰牌,想证明它还在,只是缺了一角,但手臂僵硬得如同灌了铅,抬不起来。他越是焦急,越是语无伦次,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在旁人看来,这分明就是罪行暴露、心虚恐惧、百口莫辩的铁证!

“哼!”林风发出一声充满鄙夷的冷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人赃并获,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刑长老明鉴,此等卑劣窃贼,人证物证俱在,其行迹更是慌乱心虚,分明是做贼无疑!恳请长老严惩,以儆效尤!”

刑长老浑浊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是看着顾砚那副“狼狈不堪”、“语无伦次”的模样,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似乎对顾砚的表现更加失望。

而就在这铺天盖地的恶意指控和自身社恐的强烈发作几乎要将顾砚彻底压垮的瞬间——

一股冰冷彻骨的明悟,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混乱的识海!

七叶星纹草……

林风……

精准的指控时机……

完美的物证栽赃……

苏婉儿这个被胁迫的“目击者”……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与他脑海中那份属于“原书”的记忆,某个被尘封的、关于“对照组”顾砚悲惨命运的章节,瞬间重合!如同被强行撕开的伤口,血淋淋的真相暴露在眼前!

【原剧情片段闪现:冰冷、机械的文字在识海中滚动:】

‘……宗门资源贪腐案爆发前夕……内务堂执事王莽勾结药园管事,长期盗取珍稀灵植……为转移视线,掩盖即将成熟的‘七叶星纹草’失窃(实为被王莽私吞)……需一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