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祸,对照组背锅
万兽谷口那劫后余生的短暂暖意,被执法堂弟子罗横冰冷的声音瞬间冻结,如同滚烫的烙铁浸入寒冰深渊。
“窃取七叶星纹草?林风?”
顾砚抱着墨玉的手臂下意识收紧,指尖陷入小家伙温热的毛发中。墨玉喉咙里的呜噜声愈发低沉,碧绿竖瞳死死盯着罗横,额间那道银色竖纹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心绪,流转的微光变得锐利起来。
赵管事脸上的欣慰早已化为铁青,一步横在顾砚身前,对着罗横沉声道:“罗横!顾砚三日前正在万兽谷执行宗门任务,九死一生!岂有分身之术去百草园行窃?此事定有误会!”
“误会?”罗横面无表情,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越过赵管事,牢牢钉在顾砚身上,“赵管事,执法堂行事,只讲证据,不问过程。林风师兄人证物证俱在,已呈交长老堂。顾砚是否在百草园行窃,自有公断。我等奉命拿人,还请赵管事勿要阻拦宗门执法!”
他身后的数名执法堂弟子齐齐上前一步,玄黑衣袍无风自动,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压迫感十足。陈啸、铁塔等人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眼神惊疑地在顾砚和执法堂弟子之间逡巡,脸上带着事不关己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你……”赵管事气结,胸膛剧烈起伏。他深知执法堂的霸道,更清楚在“人证物证”面前,他此刻的阻拦只会让顾砚的处境更加不利。他猛地转头看向顾砚,眼神焦灼而凝重,压低声音急促道:“顾砚!此事蹊跷!那林风……”
“我跟你们走。”顾砚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赵管事的话。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三日未开口的微哑,却异常清晰平静。
他轻轻拍了拍怀中躁动不安的墨玉,安抚下小家伙的敌意。抬起头,迎向罗横那冰冷审视的目光。三日灵猫塚的洗礼赋予了他远超从前的感知,他能清晰地“嗅”到罗横身上散发出的、毫无转圜余地的执行意志,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对“人证物证”过于“完美”的漠然。这种漠然,比纯粹的敌意更让人心寒。
“赵管事,清者自清。”顾砚对着赵管事微微颔首,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即将踏入的不是龙潭虎穴,而是一间寻常屋子。这份在巨大危机面前的诡异平静,让赵管事心头一震,也让罗横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哼,算你识相。”罗横冷哼一声,挥手示意,“带走!”
两名执法堂弟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钳住了顾砚的手臂。动作粗暴,带着毫不掩饰的压制意味。顾砚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推搡着前行。墨玉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小家伙的身体紧绷着,喉咙里依旧发出威胁的低鸣,碧绿的猫眼死死盯着那两个执法堂弟子。
阳光洒在通往执法堂的路上,却驱不散顾砚身周弥漫的寒意。路过的弟子纷纷侧目,指指点点,低声的议论如同细密的毒针,刺入耳中:
“看,是那个杂役顾砚!被执法堂拿下了!”
“听说是偷了林风师兄的七叶星纹草!胆子真肥啊!”
“啧啧,一个杂役,也敢觊觎内门师兄的灵草?活该!”
“早就听说这小子有点邪门,在万兽谷就神神叨叨的,果然手脚不干净……”
这些声音,带着先入为主的鄙夷和恶意,如同污浊的潮水,试图将顾砚淹没。顾砚低垂着眼睑,社恐的本能让他恨不得缩进地缝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但他体内奔腾的血脉之力,识海中那点被淬炼得坚韧无比的精神力,以及灵猫塚三日沉淀下来的那份源自骨髓的从容,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死死抵住了这汹涌的恶意潮汐。
他不能乱!尤其是在这里!
执法堂的殿宇,坐落于宗门深处一片相对僻静的区域。建筑通体由深沉的玄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线条冷硬,棱角分明,如同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与威严。巨大的门扉敞开着,里面光线昏暗,仿佛吞噬一切光明的巨口。
踏入殿内,一股混合着金属、冰冷石砖和某种陈旧血腥味的压抑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高高的穹顶下,光线从狭小的天窗投射下来,形成几道惨白的光柱,勉强照亮了殿中央空旷的区域。
正前方,是一座高出地面的黑色石台。石台后方,端坐着三位身着玄黑镶金边长老袍的老者。居中一人,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皱纹如同刀刻斧凿,唯有一双眼睛,浑浊却锐利如鹰隼,仿佛能洞穿人心。他便是执法堂三大执事长老之一,以铁面无私、手段酷烈着称的刑长老。他两侧的长老,一个面色阴沉似水,一个则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如同傀儡。
石台下方,肃立着数名气息凝练的执法堂弟子。
而在石台前方,正站着两个人。
左侧一人,身姿挺拔,面容俊朗,身着内门弟子的青色云纹锦袍,正是内门颇有名气的弟子——林风!他此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愤与凛然,眼神正直,仿佛蒙受了巨大的冤屈,却又强忍着维持着内门弟子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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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在看到被押进来的顾砚时,瞬间变得锐利而冰冷,如同看着一只肮脏的老鼠,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控诉。
而站在林风身侧稍后位置的,是一个身着外门弟子服饰的少女——苏婉儿。她低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脸色苍白如纸,眼神躲闪,根本不敢去看被押进来的顾砚,只是偶尔飞快地瞥一眼林风的背影,眼神复杂至极,充满了挣扎、愧疚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顾砚的目光扫过苏婉儿,心中了然。果然是她。那个在百草园深处,被他失控的“逗比结界”卷入,从而让陈啸有机可乘摘走七叶星纹草的“目击者”。此刻,她显然已被林风“说服”或胁迫,站在了指控席上。
“禀刑长老,嫌犯顾砚带到!”罗横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洪亮。
刑长老浑浊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缓缓落在顾砚身上。那目光冰冷、沉重,带着审视灵魂的威压,让顾砚瞬间感到一股源自骨髓的寒意,比容烬的注视更添了几分森严的规则之力。他体内的元力运转都仿佛迟滞了几分。
“你就是杂役弟子顾砚?”刑长老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干涩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