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这家香料铺的位置,在胡饼摊隔壁,门是雕花的。”叶法善对青禾说,“咱们先回客栈,从长计议。”
青禾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道长,咱们不跟踪他吗?刚才离得那么近……”
“时机未到。”叶法善望着西市上空,那里的祥云之下,那缕黑气比早晨更浓了些,正盘旋在香料铺的方向,“在这繁华之地,他的眼线肯定不少,你看刚才街角那个卖花的,眼神一直盯着咱们,说不定就是他的人。贸然跟踪只会打草惊蛇,反而坏了大事。”他顿了顿,摸出那块黑魂石,借着巷子里的微光细看,“咱们先摸清他的行踪规律,看看他常去哪些地方,跟哪些人来往,再找机会下手。”
青禾似懂非懂地点头,把剩下的胡饼塞进嘴里,用力嚼着。
夕阳西下时,他们才慢慢往客栈走。西市的人渐渐少了,兵丁开始驱赶摊贩,栅门的木栓“哐当”一声落下,锁住了满市的喧嚣。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西市的青石板上,与无数行色匆匆的人影交织在一起——有扛着货物的脚夫,有收摊的商人,有抱着琵琶的胡姬,还有巡逻的兵丁。
叶法善看着那道缓缓落下的栅门,又望向香料铺的方向,那里的灯已经亮了,昏黄的光从雕花门里透出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他知道,这看似繁华的西市,不仅是丝绸之路的终点,是万国商旅汇聚的乐园,更是正邪势力暗中交锋的战场。阿罗憾的网,早已借着这丝绸之路的便利,悄悄撒开,连西域的石头、天竺的香料,都成了他的棋子。
而他,已经踏入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道长,明天咱们还来西市吗?”青禾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里带着点怯意,又有点兴奋。
叶法善点头,指尖的黑魂石在暮色中泛着微光:“来,当然要来。他在这里布网,咱们就在这里,给他拆了。”
巷口的风卷着胡饼的香气吹过来,带着长安特有的、繁华又复杂的味道。叶法善握紧了腰间的桃木剑,剑身在鞘中轻轻震动,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