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禄也上前一步,清脆的声音带着坚定:“女儿亦愿随兄长征战,让那简宇知晓,我西凉女儿亦非弱者!”
阎行不甘示弱,向韩遂和马腾行礼道:“明公,马将军!阎行请命,愿与孟起兄同为先登,必斩敌将于马下!” 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马超,带着竞争的意味。
他身后的“八健将”也纷纷嚷道:
“将军!简宇何足道哉!我等兄弟愿打头阵!”
“正是!让他见识见识我等西凉好汉的厉害!”
“未将等刀剑久未饮血,正好拿简宇的头颅来磨刀!”
一时间,帐内请战之声此起彼伏,群情激昂,浓郁的杀气混合着高涨的士气,仿佛要将帐顶掀翻。这些西凉健儿,骨子里就流淌着好斗的血液,环境的艰苦和连年的征战养成了他们桀骜不驯、悍不畏死的性格。
最初的震惊过后,在韩遂和成公英的战略分析下,恐惧迅速转化为被挑衅的愤怒和建立功业的渴望。尤其是马超、阎行这样的年轻俊杰,更是将强大的敌人视为扬名立万的垫脚石。
马腾和韩遂看着眼前这群摩拳擦掌、斗志昂扬的部下,尤其是年轻一代的锐气,心中最后一丝阴霾也一扫而空。马腾哈哈大笑,声震屋瓦,他用力拍了拍马超结实的肩膀,又环视众将,豪气干云地说道:“好!好!都是我西凉的好儿郎!有尔等在,何惧简宇!”
韩遂也捻须微笑,眼中精光闪动,他趁热打铁,对马腾说道:“寿成兄,军心可用,士气正盛!简宇远来,必然疲惫。我军若在此固守,虽可凭险,却显怯懦。不若主动东进,择一有利地形扎营,以逸待劳,既可彰显我军决一死战之志,激励三军,亦可掌握些许主动,窥敌虚实!”
马腾此刻信心爆棚,闻言立刻赞同:“文约所言正合我意!缩在这里算什么好汉!传令下去,全军饱餐战饭,连夜拔营,向东迎敌!我们要让简宇知道,是他闯入了我西凉猛虎的领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寒光一闪,指向东方,怒吼道:“兵发沂水!与简宇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马超、庞德、阎行、八健将以及帐内所有将领齐声怒吼,声浪几乎要将大帐冲破。杀气腾腾的声浪传出帐外,感染了整个营地,很快,整个西凉军驻地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和士兵们粗野的战吼,一股钢铁洪流开始缓缓启动,向着东方,迎着即将到来的风暴,主动涌去。夜色深沉,却掩不住这支军队身上散发出的决绝与凶悍之气。
不说马腾韩遂决意迎战,话说徐荣率先锋率先出发,前往盩厔山。
夕阳西坠,将盩厔山连绵的轮廓染上一片肃杀的赭红。
初夏的风掠过山隘,带着白日未散的余热和夜晚初临的寒意,卷起干燥的尘土,打在盔甲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一支庞大的军队,如同一条沉默的钢铁巨蟒,停止了蜿蜒前行,在这片依山傍水的要冲之地盘踞下来。
军容严整,旌旗蔽空。先锋大纛之下,“徐”字将旗迎风猎猎作响。主帅徐荣端坐于战马之上,年约四旬,面容沉毅如铁石,颧骨高耸,一双深邃的眼眸冷静地扫视着眼前的地形。
他并未披挂华丽的铠甲,只是一身暗色的精铁札甲,肩披玄色斗篷,但那股久经沙场、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让周遭的亲兵都不敢大声喘息。他抬起带着铁手套的手,指向一片地势略高、靠近水源且视野开阔的坡地,声音平稳却不容置疑:
“传令,于此地立营。步卒依山势构筑壁垒,骑兵于营外两翼警戒。于禁将军。”
“末将在!”一声沉稳的应诺响起。只见一员大将应声出列,正是于禁于文则。他体型魁梧匀称,面容方正,肤色黝黑,下颌留着短硬的胡茬,眼神锐利而专注,透着一种工匠般的严谨与务实。他披着一身保养得极好的玄甲,甲叶摩擦间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
“立寨之事,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在日落前,立起坚固营盘。”徐荣的命令简洁明了。
“诺!徐将军放心,末将必不辱命!”于禁抱拳领命,声音洪亮,没有丝毫犹豫。他深知自己所长,筑城练兵、安营扎寨,正是他得以跻身大将之列的根本。此刻,他眼中闪过一丝如鱼得水般的精光。
于禁毫不拖沓,猛地一夹马腹,便带着亲兵驰向选定的营址。他一边疾驰,一边开始下达一连串清晰具体的指令,声音在略显嘈杂的军中依然清晰可闻:
“张辽将军!率你本部并州骑兵,前出五里,游弋警戒,遇敌则烽火为号,不可浪战!”
“得令!”回应声如同金石交击。只见一位威猛英武的将领拱手领命,正是张辽张文远。他面容俊朗,英气逼人,眼神灵动中带着幽狼般的机敏与悍勇。他迅速调转马头,手中召虎风雷刃一挥,麾下精骑便如臂使指,化作数股洪流,悄无声息地没入渐浓的暮色之中,马蹄声如闷雷远去,显示出极高的训练水准。
“张绣将军!带你部人马,伐木取材,需碗口粗以上硬木,越多越快越好!”于禁继续下令。
“领命!”另一员气质剽悍、眉宇间带着几分羌人血统般野性的将领应声而出,乃是张绣。他动作麻利,立刻呼喝着部下,带着斧锯绳索,如同蚁群般扑向侧翼的树林,顿时,铿锵的伐木声便密集响起。
“赵云将军!”于禁看向另一位白袍银甲的年轻将领。赵云赵子龙,面容俊逸非凡,却毫无脂粉气,眉宇间英气勃勃,眼神清澈而坚定,如同雪山寒泉。他安静地驻马一旁,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气度。
“请你率精锐骑兵,负责巡视营周,肃清可能存在的敌方斥候,并监护水源,确保万无一失。”
“云,遵命!”赵云抱拳,声音清越而沉稳。他并不多言,白袍一振,便率领着一队格外醒目的白马骑兵,如同流动的白云,开始沿着预设的营区边缘进行细致的巡查,动作迅捷而优雅。
分派已定,于禁自己则跳下战马,大步走到营地中心位置。他不再依靠口令,而是从亲兵手中接过一面令旗,亲自站立高处,目光如炬,扫视全场。他魁梧的身躯如同钉在地上的铁桩,成为了整个筑营工程的枢纽。
整个两万人的大军,在于禁的调度下,如同一部精密的机器,开始高效运转。没有喧哗,只有各种富有节奏的声响交织成一曲雄浑的筑营交响乐——
于禁先是亲自带人勘测土地,用脚步丈量,用木桩和石灰划出清晰的界限:营区范围、壕沟走向、辕门位置、中军帐、粮草囤积点、马厩、医营、灶坑等等,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他时而蹲下抓起一把土捻搓,检查土质;时而目测坡度,计算排水。其专业与细致,让一旁观摩的徐荣都微微颔首。
大批步卒在于禁划定的白线处,挥动锹镐。嘿呦嘿呦的号子声低沉有力,新鲜的泥土被飞速掘起,一道宽逾两丈、深达一丈的壕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延伸开来。挖出的土方并未随意堆放,而是立刻被运到内侧,夯实成为矮墙。
小主,
另一部分军士则将张绣部不断运来的木材进行加工,削尖一头,另一头深深打入夯实的土墙内侧,形成紧密的鹿角栅栏。于禁不时走到关键段落,用手推搡检验木栅的牢固程度,甚至亲自示范如何打桩才能更深更稳。
营门是防御重点,于禁在此投入了更多人力。巨大的原木被制成厚重的门扇,内侧用粗大的横木闩死。门楼迅速搭建起来,预留了射孔。在营盘四角,更高的望楼也开始拔地而起,弓箭手和了望哨攀爬上去,警惕地注视着远方。
营区内,帐篷的搭建也非随意而为。于禁要求帐篷之间必须保持足够间距,留有通道,既防火攻,又方便部队快速集结调动。中军大帐位置居中靠后,前方留出宽阔的校场。
辎重车辆被安排在最受保护的内侧,围成车阵。甚至连厕所的位置,于禁都做了明确规定,在下风向远离水源和营区中心的地方挖坑,并派人负责后续掩埋,以防瘟疫。
于禁在整个过程中,几乎是不眠不休,不停走动巡视。他的脸色始终严肃,目光锐利如鹰,任何一点瑕疵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看到几个士兵挖掘的壕沟深度不够,立刻上前,声音严厉但不暴躁:“此处再深一尺!偷懒者,军法从事!”
他看到一处栅栏连接不够紧密,亲自上手调整,并叫来负责的队率,详细讲解其中要害。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鬓角和铠甲内的衣衫,但他毫不在意,心思完全沉浸在构建这座坚固堡垒之上。
张辽的并州狼骑在外围游弋,不时有侦骑返回,带来周边安全的情报。赵云的精锐骑兵如同最精密的筛子,将营地方圆数里内梳理得干干净净,偶尔有遭遇敌方斥候的短暂交锋,也被他们迅速、干净利落地解决。张绣部的伐木声持续不断,保障了材料的充足供应。
徐荣大部分时间驻马在高处,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他看着于禁如同最严谨的工头,将混乱的人群和物资迅速整合成一座森严的壁垒,眼中流露出赞赏。
他也注意到张辽的机敏、赵云的沉稳、张绣的高效,心中对这支先锋军队的战斗力有了更清晰的评估。他深知,一个坚固的营寨是远征作战的根基,尤其是在面对西凉铁骑这等强敌时,更是性命攸关。
夕阳终于完全隐没在山脊之后,夜幕如同巨大的墨色绒毯缓缓覆盖下来。然而,盩厔山下的这片坡地却亮起了无数的火把与篝火。仅仅两个多时辰,一座规制严整、防御森严的大营已然矗立在山野之间!
壕沟深阔,栅栏坚固,营门紧闭,望楼高耸,帐篷井然有序,巡逻队交错巡视,口令声此起彼伏。营中炊烟袅袅,饭食的香气开始弥漫,但整个大营却听不到多少喧哗,只有一种沉静而有序的肃杀之气。
于禁终于长吁一口气,走到徐荣马前复命,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重任后的踏实:“徐将军,营寨已初步立成,各处防御皆按标准落实。请将军查验!”
徐荣目光扫过这座在夜色和火光中如同巨兽般匍匐的营盘,缓缓点头,沉声道:“文则辛苦了。有此坚营,我军已立于不败之地。传令各部,饱食歇息,严加戒备,等候敌军到来!”
“诺!”众将齐声应命。火光映照下,徐荣、于禁、张辽、赵云、张绣等将领的身影被拉长,投在刚刚筑成的营垒上,与这座冰冷的钢铁堡垒融为一体,静静地等待着西方即将卷来的风暴。盩厔山的夜晚,充满了大战前一触即发的紧张与期待。
盩厔山下的联军大营,在经历了两日紧张有序的备战後,迎来了第三个清晨。初夏的朝阳挣脱了远山的束缚,将金红色的光芒泼洒下来,驱散了夜间积聚的寒意和薄雾。营中旌旗在微风中缓缓舒展,露出旗面上沾染的些许露水。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腥气、青草的芬芳,以及军营特有的——炊烟、皮革、金属和战马的味道。
中军大帐内,气氛严肃而专注。主帅徐荣端坐在主位,一身暗色铁甲擦拭得干干净净,映着从帐门透入的晨光,泛着冷硬的质感。他面容沉静,目光低垂,正听着于禁汇报这两日营防加固和军械清点的详情。
于禁站在帐中,指着铺在木架上的一张简陋但精确的营防图,声音洪亮而清晰:“……将军,依您的指令,外围壕沟又加深了半尺,增设了七处暗阱。鹿角拒马已按锥形阵布置完毕,弓弩箭矢足备,滚木礌石皆已就位。各营轮值哨戒,未有丝毫懈怠。”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矜,这是对他擅长领域内成果的自然流露。他魁梧的身躯挺得笔直,黝黑的方脸上满是尽责的严谨。
左侧,张辽斜倚在柱旁,双臂抱胸。他今日未着全甲,只穿了轻便的皮甲,更显出身形的矫健。俊朗的脸上神色轻松,甚至带着点百无聊赖,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臂甲,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他目光偶尔扫向帐外,似乎更渴望纵马驰骋,而非困守在这帐内议事。对他而言,坚固的营垒是保障,但真正的功业,还需在马背上夺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右侧,张绣则显得更为沉稳些,但眉宇间那股西凉血统赋予的剽悍之气依旧隐约可辨。他站得如松般挺直,眼神锐利,似乎在默默盘算着若是接战,自己麾下长枪该如何排布。
而赵云,一如既往地安静立在稍後的位置。他身姿挺拔如松,俊逸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白袍银甲纤尘不染。眼神清澈而平静,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难以撼动他内心的澄澈。他只是静静地听着,观察着,如同藏于匣中的宝剑,不露锋芒,却无人敢小觑其锐利。
帐内的气氛是镇定的,甚至有些过于平静。两日的等待,足以消磨掉最初的紧张,却也酝酿着对未知敌情的揣测。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营地的相对宁静,直至中军帐外戛然而止!脚步声响起,一名身背赤色令旗、满身风尘的斥候队率,在亲兵引导下,快步闯入帐中,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因急促而略带喘息,却异常清晰:
“报——!启禀徐将军!各位将军!西方三十里外,发现西凉军先锋踪迹!”
刹那间,帐内所有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瞬间聚焦在这名斥候身上。徐荣一直低垂的眼睑猛地抬起,眼中精光一闪,如同暗夜中划过的闪电。他身体微微前倾,沉声问道:“讲!敌军情况如何?主将何人?兵力多少?”
于禁停止了汇报,眉头微蹙,专注地看向斥候。张辽敲击臂甲的手指骤然停下,整个人仿佛被拉紧的弓弦,慵懒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猎豹般的警觉。张绣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就连赵云,平静的眼眸中也泛起一丝微澜,目光变得更为专注。
那斥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呼吸,语速很快但条理分明地禀报道:“回将军!敌军先锋约五千骑,皆是西凉精骑,行军甚速,旌旗招展,杀气腾腾!打头一面将旗,上书一个‘马’字!”
他略微停顿,似乎在回忆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场景,然后才带着几分惊叹的语气补充道:“统军之将,异常年轻,看年纪不过二十上下,却……却威风凛凛!想必是马腾之子马超!”
斥候关于马超先锋抵达的军情,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中军帐内的气氛瞬间绷紧。徐荣刚下达完戒备待命的指令,众将尚未完全从初闻敌踪的紧张中平复,帐外再次传来了更为急促的脚步声!
这一次,来的不是远归的斥候,而是一名值守寨墙的校尉。他脸色因愤怒和急切而涨红,几乎是冲进大帐,也顾不得全礼,便气喘吁吁地急禀:“报!徐将军!各位将军!大事不好!那西凉先锋马超,率万余骑兵,已至营外五里处摆开阵势!他……他……”
校尉显然气得不轻,一时语塞。徐荣浓眉一拧,沉声道:“他如何?慢慢说!”
那校尉猛吸一口气,像是要吐出什么污秽之物般,带着极大的愤慨说道:“那马超小儿,实在猖狂至极!他不仅不急于进攻,反而单骑出阵,在营外耀武扬威,手持长枪,指向我军大营,口中……口中出言不逊,尽是污言秽语!”
帐内众将脸色顿时一沉。阵前挑战本是常事,但若涉及人身辱骂,性质便不同了。
校尉继续道,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那马超……他……他竟敢直呼主公名讳!让……让……”
他似乎难以启齿,但军情紧急,不得不硬着头皮复述:“他狂言:‘简宇鼠辈,徒有虚名!只敢龟缩在长安,派些无名下将来送死吗?若还有几分胆色,就滚出营来,与你家马超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若是不敢,便早早跪地求饶,将长安献上,或许爷爷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校尉顿了顿,脸上显出极大的羞辱感:“他麾下的西凉骑兵,也随之鼓噪起来,数千人齐声呐喊,言语……言语更加污秽不堪,尽是辱及主公出身、相貌……的市井俚语,不堪入耳!寨墙上的将士们都已气得咬牙切齿!”
“混账!”
“猖狂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