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哭道:“千真万确!据说……据说是汉人使者暗中联络,许以厚利,这才……”
丘力居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数步,喃喃道:“好个简宇……好个釜底抽薪之计……”
他这才明白,为何汉军不乘胜追击,原来早有后手。乌桓主力南下,后方空虚,给了鲜卑可乘之机。而汉军使者暗中联络,更是火上浇油。
“好狠的计策……”丘力居仰天长叹,“天亡我乌桓啊!”
蹋顿急道:“叔父,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回去找张举、张纯?”
丘力居苦笑摇头:“自身难保,何顾他人?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北返!务必赶在鲜卑人彻底摧毁王庭前回去!”
他又对蹋顿道:“你率轻骑先行,我率主力随后。若能保住部分部落,尚有东山再起之日。”
蹋顿领命,立即点选精骑,率先北去。丘力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忧虑。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战场上的血迹,也掩盖了乌桓人北去的足迹。但这场塞外风云,远未结束。
丘力居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仓皇北返的同时,简宇已派使者前往鲜卑,带去了新的消息和赏赐。
中军帐内,简宇对心腹道:“鲜卑胜后,必生骄心。可告知步度根和轲比能,朝廷有赏,但要求他们继续追击乌桓残部,以示忠诚。”
心腹领命而去。
刘备在一旁闻言,不禁问道:“将军此举,岂非驱狼而养猛虎乎?”
简宇微微一笑:“玄德兄可知,塞外异族,如同草原野火,此起彼伏。若一方独大,必为边患。唯有使其相互制衡,大汉边境方可安宁。”
他走到帐外,望着北方星空,缓缓道:“乌桓经此一败,数年内难成气候。鲜卑虽胜,乌桓大军一回,必将向其复仇,如此,鲜卑亦受重创。待我平定内乱,整顿边防,塞外可保数年太平。”
刘备若有所思,良久方道:“将军深谋远虑,备受教了。”
雪夜中,汉军大营灯火通明,各部正在紧张备战。而远在北方,乌桓与鲜卑的厮杀才刚刚开始。
这场由简宇一手策划的塞外风云,正在按照他的设想一步步展开。
腊月的寒风吹过辽西大地,卷起漫天雪沫。肥如城如同一头困兽,蜷缩在这苍茫天地之间。城墙上的叛军士卒裹着单薄的冬衣,呵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惫与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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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桓军撤离之后,张举、张纯两人的实力顿时锐减。简宇趁此机会,率主力攻击叛军,屡次击败叛军,收复大量城池,并将叛军堵在了肥如。张举、张纯收缩兵力,率兵三万余人,妄想固守肥如。
简宇率领的五万汉军在城外三里处扎下连营。旌旗猎猎,刀枪如林,训练有素的士卒们正在有条不紊地修筑营垒、挖掘壕沟。中军大帐前,那面绣着“汉镇北将军简”字样的帅旗在风中舒展,仿佛在向困守孤城的叛军宣告着最后的通牒。
“将军,肥如城防坚固,张举、张纯收缩全部兵力于此,强攻恐伤亡惨重。”刘备指着远处的城墙分析道。他身披战袍,腰悬雌雄双股剑,虽经连日征战,目光依然清澈而坚定。
简宇微微颔首,大氅在风中飘动。他凝视着那座困兽犹斗的城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玄德兄所言极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传令下去,各部安营扎寨,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进攻。”
孙坚在一旁摩挲着古锭刀的刀柄,跃跃欲试:“将军,难道我们就这么围着?不如让末将率一支精兵试探一下城防虚实。”
简宇转身,目光扫过众将:“文台勇猛,宇素知之。然我军长途奔袭,士卒疲惫,叛军则据城死守,以逸待劳。此时强攻,正中其下怀。”
他顿了顿,继续道:“张举、张纯如今已是穷途末路,三万叛军困守孤城,粮草有限,军心必乱。我们不妨先礼后兵。”
次日清晨,简宇派使者前往城下劝降。使者手持节杖,在数十骑护卫下来到城门百步之外。
“城上守军听着!大汉镇北将军简宇麾下使者求见张将军!”使者高声喊道,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城头上顿时一阵骚动。不多时,张举、张纯二人出现在城楼。张举身穿赭黄袍服,头戴金冠,虽然竭力保持威严,但眼角的皱纹和疲惫的眼神透露着内心的焦虑。张纯则是一身戎装,面色阴沉,手按剑柄,警惕地打量着城下的使者。
“别废话,快说!简宇小儿派你来做什么?”张举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敌意。
使者见状,毫不畏惧,不卑不亢地行礼:“简将军念及城中将士,多为大汉子民,受二位蛊惑,方才从逆。如今天兵已至,望二位将军迷途知返,开城投降。简将军承诺,必向朝廷禀明,保全二位性命,赦免所有将士。”
张举闻言勃然大怒,一把夺过身边侍卫的弓箭:“狂妄!朕乃天子,受命于天,岂会向那简宇小儿投降!”说着张弓搭箭,一箭射向使者。
箭矢呼啸而至,插在使者马前雪地中。护卫急忙举盾防护,使者却面不改色,继续道:“张将军三思!城中粮草还能支撑几日?三万将士的性命,皆系于将军一念之间!”
张举不再理会使者,拂袖而去。而张纯则是冷笑一声,大声叫嚣道:“开什么玩笑!你小子回去告诉简宇,要战便战,休要多言!肥如城固若金汤,有本事他就来攻!”说罢挥手令弓箭手放箭。
使者见状,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带队退回大营。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简宇听完使者回报,并不意外,“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看我再给你下一剂猛药!”
他当即召来史阿:“师兄,我命你挑选三百神射手,每人备箭十支,箭矢上皆绑此书。”说着将一叠写好的书信递给史阿。
史阿接过一看,只见信中写道:“夫大汉天子,圣德仁厚,念及尔等皆为大汉子民,受张举、张纯二逆贼蛊惑,方才从逆。今放下兵器者,一律赦免;取张举、张纯首级者,赏千金,封侯爵。”
“将军妙计!”史阿赞道,“此计一出,叛军军心必乱!”
简宇目光深邃:“人心向背,自古如此。张举、张纯倒行逆施,众叛亲离是迟早的事。我们不过是加快这个过程罢了。”
当日下午,三百汉军神射手悄然来到城下百步处。随着史阿一声令下,三千支绑着书信的箭矢如飞蝗般射向城中。
“敌袭!”城上守军惊慌大叫,纷纷举盾防御。然而箭矢并非瞄准人员,而是故意射向空旷处,显然别有目的。
一支箭矢“嗖”地射入城中集市,钉在木柱上。几个胆大的百姓悄悄上前,取下箭矢上的书信。识字的人念出内容,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另一支箭矢射中张举、张纯劫掠肥如后设下的军营的辕门,守营士卒取下书信,面面相觑。很快,消息如同野火般在城中蔓延开来。
“听说了吗?汉军说只要投降,就能活命!”
“还说取张举、张纯首级者,赏千金封侯呢!”
“真的假的?这书信给我看看……”
夜幕降临,但肥如城中却暗流涌动。许多士卒偷偷藏起箭书,暗中传阅。军官们虽然严令禁止,但自己也忍不住私下讨论。
张举、张纯很快得知消息,暴跳如雷:“好个简宇!竟用如此卑鄙手段!”他当即下令全城搜查,凡私藏箭书者,立斩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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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城头上挂出数十颗血淋淋的人头,都是因私藏箭书被处死的士卒。恐怖气氛笼罩全城,但高压之下,人心更加浮动。
“陛下,将军,如此恐非良策。”张纯门客王政忧心忡忡地劝谏,“杀人立威虽可震慑一时,但恐适得其反啊。”
张举怒目圆睁:“怎么?连你也怕了?朕是真命天子,有上天庇佑,简宇奈何不了我!”
张纯也破口大骂:“你如此扭扭捏捏,怕不是也要投敌了!”
王政见了眼前这场景,暗自叹息一声,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了,张举、张纯已经没救了。前几天,丘力居、蹋顿等人率领乌桓大军撤回草原,张举、张纯一个比一个愤怒,大骂不止。可等到简宇打过来,城池一座接一座沦陷,他们还是只会骂,完全不想怎么抵抗。要不是简宇兵临城下,他们估计还在问候乌桓人。
对此,王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行了个礼,认了个错:“在下多言,先行告退。”随后,他就扬长而去,不再理会张举、张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