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米尔看着高大魁梧,正前面和阿彪讲数的也看着并不好惹,他特别挑了后面看着疲惫无比的老头。
当甘蔗刀上削的寒光掠过瞳孔时,他才惊觉自己错估了猎物的獠牙。
胳膊飞溅的血珠里,老人浑浊的眸子盯着他,眼里却有一丝哀伤。
是他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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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
断手与斧头同时坠地,打仔队伍瞬间开始躁动。
阿彪满是错愕,瞥见瘦猴脸蜷缩的身影正被血泊浸透的麻布鞋踩住胸膛。
老兵的刀尖垂着血珠,低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
“边个还想试?!”
老卒抬头横刀暴喝。
二十名打仔有的不自觉退半步,有的开始叫嚷,为同伴的血开始愤怒。
阿彪的绸衫腋下早已湿透。
这该死的虾仔,是谁教他这么做的?他怎么敢?想起坐馆的交代,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先生!”药铺学徒突然抱着药箱冲出来,“师父说已经准备好了!”
这声叫喊瞬间戳破了剑拔弩张的对峙。
“让路!”陈九暴喝震得人心惶惶,“或者取了我的头去领赏!”
阿彪喉结滚动着咽下屈辱。他突然反手一耳光抽在最近打仔脸上:“丢雷老母!没听见要救人?滚开!”
二十把斧头,慌忙垂下。
陈九的马队如风一般掠过,阿彪死死盯着马臀后摇晃的头颅,一把拽过心腹,压低声音吩咐:“去告诉坐馆…就说我们截住了人…….但是被砍杀了一个,凶徒气焰嚣张,没拦住。”
“别多说废话,懂吗?”
他踹了脚地上半死的偷袭者,“把这废柴扔去会馆门口。”
临走时,虾仔在血泊中听见马匹折返的蹄声。银币落地的脆响,三枚染血的鹰洋滚到眼前。阿昌佝偻的背影顿了顿,甘蔗刀在地面上洒下蜿蜒血痕:“后生仔,拿去买药。”老卒嘶哑的嗓音混着咳痰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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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公堂的医馆。
陈九勒马停步时,一位老郎中已束着葛布箭袖,手捧朱漆药匣,等候在外。
“九爷来得迟了。”老郎中拱了拱手。
屋子里的药屉大半已然洞开,晒干的田七在盘里堆成小丘,上次接引他和梁伯的小伙计正在麻利地拿油纸包裹药材。
内堂里面,几个伙计正在捆扎包裹,
“皆已经在准备了。”老郎中话音刚落,陈九的目光便越过他,落在了院里停着的一辆马车上。两个短打汉子正往鞍袋里塞着油纸包裹的长枪,动作熟练得像是常年走镖的趟子手。
“消息倒是灵通。”阿昌啐了口血沫,眼神阴鸷地盯着那辆马车。他本就对唐人街好感全无,此刻更是只盼着能抓紧离开。马车上的火药味混着血腥气,让他喉咙发痒。
老郎中却似没听见,突然轻笑出声,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花:“唐人街不大,砖缝里都长着耳朵。”
他这话一出,陈九与阿昌皆是心头一凛。陈九的转轮枪不自觉地在腰间紧了紧,而阿昌则死死盯住那两个装弹药的短打汉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刀。
“致公堂不愿意做诸位的敌人,既是生死攸关,也愿意尽一份力。”
老郎中说完,亲自带着伙计整顿,竟也不理会陈九等人。
两个短打汉子装完药,开始帮着往马车上运药包。其中一个突然压低声音:“头儿,咱们这就跟上去?”
另一个汉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跟是一定要跟的,不过......”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坐馆的意思,得离远点,瞧瞧形势即可,省得沾了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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