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却一个个面如死灰,步履蹒跚,那佝偻的背影,像是被抽走了毕生引以为傲的脊梁。
萧济安没有再多看那些失魂落魄的大儒一眼,他对着观礼台上那远去的背影,躬身一揖,随即在宋濂和茅元仪的陪同下,走下了高台。
之前还对他满怀敌意的几千名国子监监生,不约而同的向两旁退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他们的目光很复杂,有震惊,有羞愧,有迷茫,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敬畏和崇拜。
“殿下……”
一个站在最前面的年轻监生看着从他面前走过的萧济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涨红了脸,对着萧济安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道路两旁成百上千的青衿学子,一个接一个的都对着那道玄色身影躬身行礼。
他们没有说话,但这无声的、发自内心的敬意,远比任何呐喊都更有力量。
宋濂跟在萧济安身后,看着这幅画面,激动的热泪盈眶。
走出人群,坐上返回王府的马车,茅元仪和宋濂两人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激动和震撼中,久久无法平复。
“殿下!您……您今天那篇《为民学论》,必将名垂青史!”
“学生……学生斗胆,恳请殿下恩准,让学生将其拓印百份,传阅天下士子!”
宋濂的声音都在颤抖。
萧济安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脸上带着疲惫。
那篇文章,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心神。
他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
宋濂一愣:
“殿下,这……这是为什么?如此雄文,若不能传世,岂非……”
“先生放心,用不着我们,有人比我们更急着让它传遍天下。”
事实正如萧济安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