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继续沉默地向前蠕动。下一个，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她颤巍巍地掏出一张银行卡，插入卡槽。输入密码的手指抖得厉害。

【存款额：￥102,345,000】

【达标。准许进入“除污圣域”。时限：180秒。】

“滴——！” 一声尖锐的提示音。豁口深处，一扇厚重的、铅灰色的金属门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下延伸的、被惨白灯光照亮的狭窄通道。通道内壁覆盖着厚厚的铅板，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烈的臭氧和一种奇异的、类似雨后泥土的腥甜味——那是高浓度电离辐射作用于空气分子的味道。

老妇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又像是获得了某种解脱，踉跄着，几乎是爬进了那条通道。金属门在她身后迅速关闭、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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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间上方的巨大屏幕亮起倒计时：【179…178…177…】

所有人都仰着头，死死盯着那个跳动的数字，以及屏幕上同步播放的、来自“除污圣域”内部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是一个不大的、纯白色的圆形空间，四壁和穹顶都镶嵌着发出强烈蓝光的特殊灯管。老妇人就站在空间中央。随着倒计时的跳动，穹顶的蓝光灯骤然亮到极致！刺眼的、带着强烈电离辐射的幽蓝色光雾如同实质的圣水，瞬间将她完全吞没！

“呃啊——！” 即使隔着厚厚的防护服和监控屏幕，似乎也能听到老妇人那被极度痛苦扭曲的、非人的惨嚎！她的身体在蓝光中剧烈地抽搐、扭动，如同被投入炼狱之火！防护服表面肉眼可见地腾起细微的青烟！

而在画面角落，一个穿着简陋僧袍、戴着防辐射面具的“僧侣”，正机械地敲打着木鱼，用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诵念着不知名的经文，为这酷刑般的“净化”增添了一层荒诞的宗教仪式感。

【10…9…8…】倒计时无情跳动。

当数字归零的刹那，蓝光瞬间熄灭。老妇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纯白的地面上，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白色的防护服表面，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和诡异的蓝色光斑。侧门打开，两个黑色守卫将她像垃圾一样拖了出去，扔在罐体旁专门开辟的“净化后休息区”——那里已经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同样瘫软、如同被煮过的虾子般蜷缩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和辐射尘的味道。

就在这时——

嗡！

一道幽蓝色的、由无数细小光粒组成的全息影像，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巨大废水罐的顶部。影像有些闪烁，边缘带着辐射干扰的雪花，但那张脸——姜璃的脸——依旧清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甚至带着一丝病态的灰败，植入钚金心脏的位置在影像中透出微弱的不稳定蓝光。她的嘴唇微微开合，声音通过遍布禁区的扩音器传来，带着一种电子干扰的沙哑和植入器官带来的、不易察觉的虚弱喘息：

“虔诚的赎罪者们……”

她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排队者的目光，连那些瘫在“休息区”的人都挣扎着抬起头。

“今日的辐射彩蛋……” 姜璃的全息影像抬起手，指尖萦绕着幽蓝的光粒，如同在施放某种神迹（或诅咒），“回馈你们的奉献。”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巨大的“提款机”吐钞口，猛地发出一阵剧烈的、不正常的痉挛！滴落的铯137溶液骤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