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隆元年十二月初七,汴梁城外的寒雾还未散尽,司天监的铜壶滴漏刚过卯时三刻。
我裹紧狐裘,呵出的白气在冷空中凝成细霜。
我望着案几上那部泛着幽蓝光芒的手机屏幕,裂纹间隐约闪烁着《耕织图》的残影。
突然,手机的农历界面跳出猩红警示:「建隆二年春,大旱,粮减四成」。
我的手指悬在破碎的屏幕上方,那些蛛网般的裂纹里,《耕织图》正在上演无声的悲剧。
蜀地老妇干裂的嘴唇开合着,像是在控诉什么。
这哪里是什么预言?分明是千年后史书里的记载!建隆二年大旱,饿殍遍野...
我猛地合上手机皮套,金属搭扣的冷意刺得掌心发疼。
若是现代,一条群发短信就能预警。可在这里,我竟要像神棍般"夜观天象"...
"果然……牛马是没有资格休息的。"我指尖一颤。
碎屏上的《耕织图》动态变化:画面一角竟浮现出陌生器械——三丈水轮带动纺纱木架,效率远超人力十倍。
紫宸殿后阁的鎏金兽炉烧得正旺,我跪坐在青蒲席上,看着跳动的火焰在赵匡胤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
他披着那件我熟悉的赭黄常服——去年平定李筠叛乱时,这件衣裳下摆还被箭矢划破过。
"苏兄此物,"官家指尖轻叩水转大纺车草图,羊皮纸发出沉闷的声响,"朕记得《墨子》载公输班造云梯,不过攻城之用。
你这水轮既能纺纱,又可灌溉,倒像是..."他突然用镇纸压住图纸一角,"像是把诸葛亮的木牛流马和杜预的连机碓揉在了一起。"
我注意到他拇指上的玉扳指转了三圈——这是他要深谈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