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漕运改制(一)

我扒着桅顶的了望台啃完最后颗菱角,发现斜桁上缠着的麻绳结法特殊——正是水寇劫官船时惯用的"连环扣"。

"苏明哲!"底下传来赵匡胤的吼声,"你小子当年拆太原城门的眼力呢?"我揉着被海风吹疼的耳朵,忽然瞥见远处漕船吃水线泛起诡异的油花。

那油花浮得分外蹊跷,晨光里泛着七彩虹膜,倒似汴京灯会卖的琉璃糖画。

我摸出手机贴在水面,镜头刚沾湿就跳出个红框——前夜刚升级的辨油模块正疯狂闪烁。

五倍焦距下,油膜表面浮着层指甲盖大小的银斑。

"赵大你看这河面..."我话没说完,那厮突然脱下衮龙袍往水里一浸。

绸缎吸饱油花后显出诡异纹路,分明是渤海国进贡的防风火油,上月刚调入兵部武库的军资。

钱厚德的楠木杖突然重重杵在甲板上,杖头雕刻的貔貅眼珠转了两转。

我佯装趔趄撞向船舷,袖中手机扫过油花残迹,分析波纹显示这油竟掺了高丽参汁——恰是契丹贵族治疗肺疾的偏方。

赵匡胤突然揪起我后襟:"苏瞎子当年隔着三里地都能闻见辽狗烤肉味,如今倒要凑到眼皮底下?"

他甩手把我抛向油污最浓处,落水瞬间激活的防水罩惊起圈金红涟漪,像极了幽州刺史密信里描绘的"火龙涎"。

入夜后,我蹲在闸口数运盐的竹筏。钱厚德亲自押送的最后艘漕船经过时,筏工们突然齐声哼起淮南采菱曲。

手机贴着水面震动,波纹分析显示水下五丈处有铁器拖行的痕迹。

卯初时分,赵匡胤的新任起居郎正在记录潮汐,被我抢过毛笔在册页上画了只翻肚的河豚:"劳烦大人添注——亥时三刻,监正观漕运如观烹小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