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近嗅了嗅飘来的烟味,突然打了个喷嚏:"张将军仔细闻闻,这明明是淮南烟丝掺了马粪。"
赵匡胤的新任掌书记正要记录军情,被我抢过毛笔在奏折上画了只吞烟怪兽:"劳烦大人批注——此兽学名'耶律吞云',善放连环屁。"
城墙上的士兵憋笑声此起彼伏,有个新兵蛋子差点把弩箭射进粥锅。
我捏着冻成冰坨的密信拓片蹲在箭垛下,张铁牛正带着士兵们挨个嗅马粪。
这个缺德主意是我半刻钟前刚想出来的——契丹人要烧狼粪为号,总得先给战马喂点特殊饲料。
"监正大人,这匹枣红马拉的比幽州老醋还酸!"新兵蛋子王二虎捏着鼻子嚷嚷,手里粪叉差点捅到曹彬的锁子甲。
赵匡胤不知何时出现在马厩拐角,玄狐大氅下摆沾着草料,活像微服私访的牧马人。
真正让我起疑的是今晨缴获的粮草。那些标着契丹文字的麻袋里,装的竟是淮南特产的紫苜蓿。
当我在手机屏碎成八瓣的相机里看到苜蓿叶脉间的白色粉末时,3%的电量刚好够识别出西夏宫廷秘制的"狼烟引"。
"苏兄这粪中觅计的功夫,倒比司天监观星体面些。"赵匡胤用玉斧挑起团马粪端详,那架势像在鉴赏古玩。
粪团落地摔碎的瞬间,二十只信鸽突然从契丹大营腾空,每只爪子上都绑着靛蓝布条——和我们从知府裤裆里抖落的铜钱颜色分毫不差。
曹彬的亲兵送来烤羊腿时,我正用箭簇拨弄灰烬里的残留物。羊油滴在青铜板上的瞬间,板面凹槽里突然显出焦黑的"寅"字纹路。
"这哪是密信,"我撕下块羊肉在拓片上比对油渍,"分明是契丹人涮羊肉的菜单。"
赵匡胤突然拽着我跃上烽燧,力道大得差点把我腰带扯断。
顺着他玉斧指的方向,契丹大营后方的炊烟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二十口倒扣的铁锅在雪地上摆出北斗七星阵,每口锅沿都涂着扬州漆器特有的朱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