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鱼饵可比您的猎鹰馋嘴。"我晃着琉璃珠,看血珠在江风里拉成长线,"就是不知下个月中元节,是契丹人放河灯,还是我们放狼烟。"
江心突然浮起大片死鱼,翻白的鱼肚映着正午烈日,宛若撒了满江的铜钱。
王延年扑到船舷边呕吐时,官袍袖口露出的银链坠子,正刻着西夏宫廷匠人的六指标记。
手机在掌心发出最后一声蜂鸣,彻底黑屏前显示的定位坐标,恰好是十年前赵匡胤雪夜送我雷击木的滁州驿站。
我望着江对岸新修的烽火台,突然明白那些掺了铅的铜钱,原是契丹人丈量大宋江山的界碑。
"回京吧。"赵匡胤突然把玉斧插进盐堆,看卤水在斧柄上凝出霜花,"听说李从善给苏兄备了批上好的雷击木——足够把燕云十六州的天雷都引下来。"
我们策马离开盐场时,蜀道的悬棺群正被暮色染成铜锈色。夜风送来淮南口音的船歌,调子里却夹着契丹语的战号。
曹彬的剑穗突然齐根断裂,玉蝉坠入江心的刹那,对岸亮起三簇诡异的绿色狼烟——正是契丹斥候越界的信号。
嘉州军需官王老六蹲在粮垛后啃腌萝卜时,正瞧见三只耗子排队从粟米袋前经过。最肥的那只突然栽了个跟头,抽搐着把同伴踹进了排水沟。
"稀奇,耗子也懂'投石问路'了?"他拎起死耗子尾巴,发现鼠须上沾着靛蓝色粉末。
昨夜新到的三百石军粮正堆在防雨棚里,麻袋口系着的红绳结却比往常多绕了半圈。
伙头兵张二狗舀水时被绊了个趔趄,木桶里浮起层彩虹油膜。"王头儿,这水怕是偷用了曹将军的头油。"
他晃着水桶嬉笑,却见王老六突然把死耗子浸进水里,啮齿动物尸体瞬间膨胀成个球。
"传令!封了东三仓。"王老六踹翻水桶时的力道,惊飞了粮仓顶的七只信鸽。
他掏出祖传的银筷子插进粟米堆,筷头刚沾着米粒就泛起鱼鳞状黑斑——这是扬州漕帮验蛊毒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