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突然抓起转运使的右手按在岩壁上,声调温柔得瘆人:"爱卿这手上的火药味,比汴京烟花铺子的老师傅还醇厚。"
那指甲缝里的黑火药,与铜佛中的配方分毫不差。
洞外传来禁军收缴赃物的喧哗时,我正对着三百工匠的牙牌发愣。
突然有块牙牌发出蜂鸣,背面刻着的西夏文字在火光中扭曲成"替"字——这分明是南唐死士的替身标识。
"苏监正!"曹彬举着火把冲进来,"矿场西侧发现了..."他忽然噤声,火光映出岩壁上巨大的青铜齿轮组。那些带着扬州水闸特征的机括,正咬合着刻满契丹文的传动轴。
我抬脚踹向主齿轮,整个矿洞突然震颤起来。
赵匡胤拽着我后撤时,三十尊铜佛从暗室鱼贯而出,关节处喷着青烟的场面,活像开封府元宵节的火龙舞。
"李煜当年要是有这玩意,"我躲过铜佛砸来的石锤,"何至于在秦淮河写什么'垂泪对宫娥'。"
手机在混乱中滑落,恰好卡进齿轮组缝隙,飞溅的火星点燃了最后电量——轰隆一声,所有铜佛突然僵直倒地,露出背后控制用的银蚕丝。
赵匡胤的新任蜀王进来时,靴底粘着的茶叶正好是雅州贡品。
我捡起片茶叶对着火光,叶脉间的微雕竟是淮南水田的灌溉图。
"王爷这份'茶礼'倒是别致。"我故意把"茶"说成"查",看着他额角渗出冷汗。
赵匡胤突然抚掌大笑:"妙极!朕正愁找不到人试新修的栈道,就请王叔带着这些铜佛开路吧。"
赵匡胤话音刚落,蜀王赵德昭的缎面皂靴就踩进了泥坑。这位年过五旬的皇叔此刻活像只油炸鹌鹑,镶着猫眼石的蹀躞带都快勒进三层下巴里。
他身后三十尊铜佛被青烟推着往前挪,关节摩擦的声响活似开封府的磨牙老汉。
"陛下圣明!"蜀王抹着额角的汗珠,官话里掺着蜀地特有的椒盐味,"只是这栈道年久失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