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的犒军使寅时抵达邢州,黄绫诏书上"整饬三衙"四字用崖蜜书写。
我蹲在缴获的云梯旁调试磁石,铁屑从木纹里簌簌落下,显露出建隆新军制的雏形——殿前司掌禁卫,侍卫司分马步,三衙兵权如齿轮相扣。
慕容延钊的朗笑震落城楼积雪时,第一缕晨曦正染红新铸的建隆通宝。
磁石吸起钱币中的铁芯,在朝霞里拼出完整的禁军改制方略:撤藩镇精兵充禁旅,设更戍法消弭旧部,以文臣掌枢密院兵籍...
汴河漕船的号子声传来时,邢州城头的赤旗已换过三茬。我嚼着糖瓜核验军改文书,磁石突然吸起片带字的糖衣——韩令坤最后的笔迹在蜜色中显现:"早知赵大用磁石如用虎符,该在邢州多开两间铁匠铺。"
三月三日的朝会飘着槐花糖香时,赵匡胤的玉斧正敲着枢密院新制的《三衙分权册》。
我蹲在藻井上调试浑天仪,磁石吸起的铁粉簌簌落下,在御案拼出"殿前司"三个歪扭字迹。
王审琦的铜壶在廊下炸响,滚水里浮着片带"戍"字的糖衣——正是韩令坤余党约定起事的时辰。
"诸卿看这磁州驻军换防图。"赵匡胤突然抖开七尺绢帛,朱砂标记被磁石吸得移位,"侍卫马军都虞候张铎,上月竟私调五百精骑往相州。
"赤舄碾过青砖上的糖霜,那正是上元节李筠余党洒落的潞州崖蜜。
赵普的笏板尖捅破承尘:"启禀陛下,按显德旧制,侍卫司辖下龙捷、虎捷四军驻防不得逾三月..."
老宰相的幞头突然被磁石吸住,连带扯下半幅《天福军制考》。泛黄纸页飘落丹墀,蛀洞里的铁粉竟自动拼出契丹狼头纹。
慕容延钊解下新制的银鱼符呈上:"臣请将控鹤军并入殿前司,效汉时羽林卫旧例。
"磁石刚贴上符牌,内藏的铁片便显露出邢州驻军的换防漏洞。我翻下藻井时,瞥见韩重赟在殿角摆弄的填壕车模型,车轴铁屑正被磁石吸成"刘"字轮廓。
午时的日头晒化窗纸时,我正在军器监核对三衙兵符。新铸的铜符内嵌磁铁,遇石则鸣。
王审琦拎着冻硬的炊饼撞门进来:"监正快瞧!侍卫司那帮老军头,往磁州运了五十车带铁钉的糖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