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信的盐商马队从山道赶来,马背上盐包渗出晶粒。
我抓把盐撒在冰面,晨光下融出的纹路竟与桐油麻绳的拖痕重合。"
这叫融雪剂......"话没说完,老赵已经指挥士兵沿盐痕清道。张永德的重甲骑兵踩过盐渍冰面,铁蹄凿出的冰坑成了南唐溃军的葬身之地。
腊月廿五的庆功宴上,赵匡胤把十匹战马的缰绳甩给我。
马蹄铁在篝火下泛着蓝光,锯齿间还卡着冰晶。
王审琦的箭囊突然散开,箭杆上刻满南唐密文——这厮竟私藏了皇甫晖的密令!
"这叫密码筒......"我旋开箭镞后的暗格,蜡封的密信已被体温融化。赵匡胤的佩刀劈断箭杆:"直娘贼!六合城外还有三万伏兵!"
是夜北风更烈,我蹲在冰洞里烤密信。
火折子的微光里,显出一串生辰八字——竟是柴荣的命盘。
怀中的司天监铜壶突然炸裂,冻僵的指尖渗出血珠,在冰面上晕出个残缺的"陈"字。
史书不会记载,显德二年的滁州大捷始于十匹战马的铁掌,更不会写某个监正为化冰烧光了营帐门帘。
但清流关隘口的冰层下,来年开春时,总会露出几枚带齿的马蹄铁,像巨兽的獠牙咬进历史的冻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