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尸堆里扒拉手机零件,赵匡胤却拎着半截狼牙棒过来邀功:“瞧见没?老子这棒子捅穿了八个契丹崽子!”
张永德在旁幽幽补刀:“八个?刚替你数着,七个半——有个被你捅穿又没断气的,现在还在骂娘呢。”
暮色染红战旗时,冯道举着粪坑里泡发的《请罪折子》要撞柱。
柴荣把沾血的帕子往他怀里一塞:“冯相擦擦脸,明日还要替朕写捷报。”
老宰相盯着帕子上那团黑红污渍,突然跪地高呼“天降祥瑞”——合着他把赵匡胤的鼻血当成了朱批御墨。
回营路上,赵匡胤非要把张元徽的狼牙盔扣我头上。我顶着这腥气扑鼻的玩意找水洗头,却撞见柴荣在河边给白马刷毛。
月光下皇帝老儿的铠甲裂了三道口子,背上的箭伤还在渗血。“苏卿觉得,朕比唐太宗如何?”
他突然发问,惊得我手一滑,狼牙盔咕咚沉进河底。我盯着水面晃动的《清明上河图》倒影,虹桥上的油纸伞尖正指着汴梁方向。
“陛下,”我捞起头盔,甩了赵匡胤满脸水花,“李世民可没福气用微臣的石灰粉。”
柴荣放声大笑,惊飞了芦苇丛里的夜枭。对岸溃逃的北汉残兵听到这笑声,怕是以为撞见了阎罗王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