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乱世课堂

回到赵匡胤营帐时,晨雾已散。粮车旁支起十口大锅,粟米香混着艾草烟在营盘上空纠缠。赵匡胤拎着条鱼掀帘进来,鱼尾还在啪嗒甩动。

"郭大帅赏的。"他甩鱼上案板,"说是苏兄要多少艾草都给。"刀光闪过,鱼头瞪着死眼珠滚到我脚边。

我盯着案上那套"虹吸神器",竹筒接缝处还在渗水。赵匡胤忽然凑近:"说真的,那虫子到底是什么?"

"水蛊。"我蘸着鱼血在案上画圈,"其实是寄生虫。"见他满脸茫然,改口道:"就是水里有肉眼看不见的小虫,喝进肚子就作怪。"

他若有所思地削着鱼鳞:"当年我娘也是腹大如鼓走的..."刀尖突然深切入木,"若早遇见苏兄就好了。"

我正在想应该怎么劝他,帐外忽然喧哗大作。掌旗兵探头进来喊道:"赵都头!七营又送来五个病号!"

我们急忙赶到医帐时,老军医正指挥徒弟煎药。看见我进来,他哼了声背过身,却偷偷往药罐里多扔了把艾叶。赵匡胤抱臂倚门:"倔老头还抹不开面儿呢。"

郭威突然掀帘而入,晨光给他镀了层金边。他扫过排队候诊的士卒,忽然解下玉佩扔给我:"往后医药之事,苏先生可专断。"

玉佩还带着体温,刻着个"侗"字。赵匡胤瞳孔骤缩——那是郭威长子的名讳。老军医的烟杆吧嗒落地,溅起星火。

日头当顶时,营盘飘起十处艾烟。赵匡胤蹲在医帐前磨针,把绣花针磨得锃亮:"苏兄这放血疗法,可能治脚臭?"

我正教徒弟们捆扎艾条,闻言差点扎到手,心说脚臭又不是因为血臭,再说这是放血不是换血啊!

帐帘突然被掀开,郭威的亲兵抬进个五花大绑的汉子:"弟兄们刚才巡河时抓的奸细!"

那汉子脚踝肿得发亮,分明是同样的病症。老军医拿起银针刚要扎上去,奸细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赵匡胤闪身挡在我面前,血渍在麻衣前襟绽开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