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间,他弯腰拔草,忽然直起身子:“且看,杂草与禾苗共生,当用‘薅’法 ——《诗经》‘既薅既耰’,便是此状。”
有嘉宾笑他太讲究:“拔草而已,何必分‘薅’与‘拔’?”
芒种的日光如金箔倾洒麦田,苏明远静蹲垄间,指尖轻拂过一株稗草叶片,粗糙触感间,思绪飘向庆朝私塾。那时先生命他们趴于田间辨 “莠” 与 “苗”,腿麻腰酸之际,认出首株稗草的雀跃,竟比中秀才更甚。
“苏老师,这草生得与麦苗相似,如何分辨?” 网红主播小薇持着除草铲,防晒袖套滑落肘间,露出晒红的肌肤。她改良汉服的裙摆沾着露水,在阳光下碎光闪烁,恍若撒了把碎银。
“观其叶鞘便知。” 苏明远捏起一株稗草,轻拨叶片,“麦苗叶鞘覆柔毛,此草却光滑如缎。再看根须 ——” 他指尖刨开泥土,雪白草根显露,“‘薅’草需趁晨露未干,根润易出;若午后强拔,必伤禾苗。”
“苏哥,你这是考我们‘植物学’呢!” 林婉儿笑言着蹲下身,却因裙摆过长跪坐于地。苏明远慌忙搀扶,耳尖微烫,往事如潮 —— 第三卷里拍吻戏时,那频繁的 NG 场景,此刻回想,竟满是温柔。
“非为考学,” 苏明远松开手,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玉佩,“只是念及《孟子》‘揠苗助长’之说。今人多求速成,却忘‘欲速不达’之理。” 忽见小薇用铲子强扯稗草,几株麦苗随之折断,他不禁惊呼:“不可!”
“为何?” 小薇受惊,铲子坠地。
“‘薅’字,从蓐从好,乃顺其势而除。” 苏明远拾起断苗,置于掌心轻揉,“姑娘如此‘辣手摧苗’,便是‘暴殄天物’了 —— 初至现代,某误将‘薅羊毛’作‘拔草’解,惹得李芳姐笑了三日。”
众人哄笑,小薇赧然:“那您教教我,如何‘薅’?”
“五指需如钩,” 苏明远示范扣住稗草根部,手腕轻旋,“似握毛笔用巧劲 —— 对,便如‘写小楷’般。”
“写小楷?那得练多久?” 小薇咋舌。
“古人云‘拳不离手,曲不离口’,” 苏明远望她笨拙动作,忆起自己初握手机时的生疏,“某初执‘铁盒传音器’,亦如姑娘握铲般生涩,今却能‘飞鸽传书’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