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论口舌之利,胡惟庸少了言官鼓唇弄舌,他自己还不是刘基的对手,心里憋的那口恶气更浓。
朱元璋见气氛到位了,连忙开始和稀泥。
“两位爱卿可是咱的左膀右臂,咱朝中的事务少了你们谁也办不好。”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无声冷笑。
那意思很明显,谁也瞧不上谁。
至少胡惟庸是真的瞧不上,刘基这个喜欢明哲保身的胆小鬼,自认为离了刘基,他的差事只会办得更好。
刘基倒是没有说话,免得胡惟庸酒气还没完全消散,刺激太大,再耽误陛下要办的正事。
“哗啦。”
朱元璋将棋盒收拾好,比划着椅子让两人落座。
等两人坐下,他便直入主题。
“咱打算成立酒司,专门用来卖国酒,另外,民间的酒坊必须按照咱之前说的,达到标准才能酿酒。”
对于这个要求,胡惟庸早朝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被溜了一圈回府醒了酒,他叫来幕僚商议后,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陛下,靠着酿酒卖酒挣钱养家的大明百姓,能有十万之众,更别提运输过程中创造的价值,这一下子全部由酒司负责,臣怕那些酒商无法接受,惹出事端来。”
陛下爱民如子这顶高帽子戴上,想摘下来可就难了。
朱元璋早知道胡惟庸不会轻易配合,笑着指正。
“咱说不达标不能酿酒,可没说不达标不能卖酒,咱决定让酒司像盐司一样,给卖酒的颁发酒证,不想酿酒的可以用器具换酒证,进货全从酒司进,运输到地方自己加运费加差价,想酿的咱甚至可以派人去指导,为的是节省粮食,不让人诟病喝酒误粮,这对酒行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发酒证?
胡惟庸一下子就精锐地捕捉到,掌握这个酒证发给谁的权力,不仅能够获利还能够扩大自己的势力。
“可是陛下,那些小酒坊酿酒的工艺和成本,哪里比得过工部?长此以往下去,只怕从此大明只有国酒,再无其他了。”
就像吃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炒菜。
一个人吃,也得烧柴用油,一群人吃也是同样的,但一群人均摊下来的柴火和油水,绝对比一个人花费低得多。
酿酒自然也是量大从优,谁能干得过国家全力支持的酒司?
“咱第一次知道,子中你对酿酒的事这么了解,家里有酒坊吗?”
有。
但没挂着胡家的名,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承认,免得被误以为是徇私。
于是从容不迫地摇了摇头:“我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