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中箭了!"
"快!盾牌阵!"
亲兵们疯了一般冲上前,铁盾"砰砰砰"地砸入地面,瞬间组成一道钢铁城墙。有人抱起司马师就往回跑,鲜血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高台上的司马懿手中令旗"啪"地掉在了地上。这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太傅,此刻脸色惨白如纸。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栏杆,木屑都扎进了指甲缝里。
“师儿...我的长子...若你有事,我要让整个淮南陪葬!”
当浑身是血的司马师被抬进大帐时,军医们吓得手足无措。年轻的脸上插着箭矢,右眼也被血糊得睁不开,铁甲被砍得七零八落,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滚开!"司马懿一声暴喝,推开所有军医。他颤抖着扶起儿子的头,动作轻柔得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器。这位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手,此刻抖得连一块纱布都拿不稳。
"师儿...坚持住..."司马懿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完全不像那个杀伐决断的太傅,"为父...为父这就..."
司马师用仅剩的右眼望着父亲,被血染红的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他张了张嘴,鲜血立刻从嘴角溢出:"父...亲...孩儿...没...丢...您的...脸..."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司马懿的心脏。他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老泪纵横。泪水滴在司马师染血的脸上,冲开了一道道血痕。
帐外,最后一缕夕阳也沉入了地平线。黑暗如潮水般吞没了这片血腥的战场,但没有人注意到,司马懿在悲痛之余,眼中燃起的可怕怒火——那是一种要焚尽天地的仇恨,比战场上任何刀光剑影都要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