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童钟会

钟毓皱了皱眉头,取出案台下放的卷宗,念道“曹璟,武帝玄孙,其祖陈王曹植,其父高阳王曹攸,生子曹璟,青龙元年,父薨,即位高阳王。”

“所犯何罪啊?”钟毓问道。

“据上吏回报,在邺城圈禁期间,对陛下多有怨怼,时常写信联络宗室,图谋不轨。”牢头忐忑不安的回答道。

钟毓的手指在竹简边缘摩挲出一道青白痕迹,窗外忽有惊雷滚过,烛火在他深褐色的瞳孔里剧烈摇晃。他想起一年前在太庙祭典上,那位跪在宗室末席的素衣青年——曹璟始终低垂着头,玉冠下的白绢带却像刀刃般刺眼。

"怨怼..."钟毓突然起身,月白官袍扫落案头香炉,灰烬在青砖上洇开狰狞墨痕。他绕过书案时,腰间银鱼袋撞在青铜灯树上,叮当声惊得钟会后退半步。

牢头扑通跪地:"大人明鉴!那三百封书信现就封存在..."

"三百七十九封。"钟毓的声音像淬过冰的刀刃,他抬手掀开角落蒙尘的漆箱,积灰中露出暗红火漆封印,"自青龙元年至青龙二年,每月初七准时寄往陈留、谯县、河间。"他指尖抚过火漆上残缺的雁纹,那是高阳王府独有的印记。

钟会突然夺过兄长手中竹简,对着烛光翻转三次,忽而轻笑出声:"邺城至河间八百里,鸿雁传书岂能月月准时?"他修长食指在竹简末端重重一划,"更妙的是,上月初七——"少年忽然噤声,脸色煞白如纸。

窗外暴雨倾盆而至,庭中老槐在闪电中化作张牙舞爪的鬼影。钟毓望着弟弟凝固在唇边的笑意,忽然想起今日正是三月初七。他转身抓起油纸伞时,听到自己官袍裂帛的声响——今年三月曹璟入狱时,正是用这柄伞挡开了刽子手的鬼头刀。

小主,

"备马!"廷尉的声音惊飞檐下避雨的乌鸦,"去高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