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喧哗!”县官何清怒喝一声,竟有人当堂驳斥他的命令,要知道他在这县衙内,就是天,什么人敢藐视他这个天!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刘长宁,因为他一出头,彻底踏入了白线内,一瞬间成为了瞩目的焦点。甚至有些刚刚站他后面的人,怕被连累,慌乱地退到了后面去。

张大惊异于司目大人的大胆,竟在大老爷当堂庭审之际出言喝止,同时心中又松了一口气,司目大人敢如此做,必是有把握的,赵九有救了。

“是我。”刘长宁也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聚在他身上,但既然已经做了,就没必要再畏缩了。

“大胆!放肆!竟敢公然咆哮公堂,左右,拿下,水火棍伺候!”何清当堂大怒,也没看清刘长宁的样子,只知道他穿得与赵大树一般的戎衣,定是赵大树一伙的。

两班皂役顿时扑上前,就要把刘长宁拿下。

“慢,县官大人,你可认得这是什么!”刘长宁自然不是热血上涌不管不顾之辈,他拿出了一面婴儿手掌大小的玉牌,高高举起。

“本官不认得,来呀,给我打!”何清气疯了,你以为拿的是圣旨吗?连“大老爷”都不叫一声,讨打!

刘长宁一看这不按常理出牌啊,马上大喝道:“县官大人,这可是镇守臣府的通行令牌!”

随着“镇守臣府”这几个字落下,何清脸色不由一变,忙喝止住了皂役:“慢着,先把那令牌拿来与本官看,若是假的,本官定然严惩不饶!”

值堂差役不敢怠慢,接过刘长宁手中的玉牌,小跑着递到了何清手上。

何清入手就觉得一沉,仔细看了看玉牌,发现这玉牌晶莹通透,一看就知不是凡物,再看玉牌上有“镇守”二字,且还有内臣标识,顿时脸色大变。

他本是二甲进士出身,被扔到这边疆做个县令已经觉得委屈了,他更向往的是花花世界的江南繁华之所,可到了这犬丘城,做县令也就算了,还附廓府衙。

而且不但有府衙,还有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这三座大山直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最最恐怖的是,城内还有镇守臣邸……头上爷姆一堆,他当这个县官一点也不痛快,人说县官乃是“百里侯”,在本县之内无所顾忌,他却每日谨小慎微,深怕行差踏错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镇守臣那是比三司都厉害的人物,若是他得罪了,直接被锁拿去,在犬丘城没人敢帮他说半句话,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心思电转之间,何清也不敢再坐堂上了,直接下来走到刘长宁面前,拱了拱手道:“不知宫使大人驾临,有失远迎,海涵,海涵。”他见刘长宁十六七岁的样子,身穿风火司戎衣,还是个司目,也没多想,以为是镇守臣府派往兵马司的人,说不得还是镇守内臣的心腹小太监,自然不敢怠慢了。

宫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