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识一个鹞子翻身从沙堆里跃起,紫葡萄汁顺着她灰色劲装往下滴,在沙地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痕迹。
她满不在乎地甩了甩衣袖:"得,这身衣裳算是废了,林大剑修您这剑气也太霸道了些,好好的葡萄全成冰坨子了!"
林景川站在原地没动,霜白的剑袍在热风中纹丝不动。他目光扫过宁识周身,确认她确实毫发无损后,嘴角微不可察地松了松:"葡萄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当然是..."宁识突然弯腰从沙堆里捞起颗完好的葡萄,得意地冲他晃了晃,"能换三座城池的醍醐盏最重要!"葡萄在她指尖泛着莹润的紫光,衬得她沾满沙土的手格外鲜活。
林景川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忽然伸手:"拿来。"
"凭什么?"宁识下意识把葡萄往身后藏,却见他剑指一划,她发间突然簌簌落下细碎的沙砾。
"就凭这个。"他收剑入鞘,转身时袖摆扫过她腕间,带起一阵松风般的凉意。
宁识挽着袖子在戈壁滩上东奔西跑,衣摆沾满了紫色汁液。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些满地乱窜的葡萄:"你们归元宗的老祖宗怕不是属狐狸的?种个葡萄都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
那些葡萄像是听懂了人话,突然齐刷刷停下滚动,最圆润的那颗甚至挑衅似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宁识气得剑指一并,寂听"铮"地出鞘三寸:"再跑就把你们全酿成醋!"
林景川抱剑倚在岩壁边,闻言轻笑一声:"《归元志》有载,醍醐葡萄需以剑气催熟。"他指尖一弹,一道霜气掠过,那些乱跑的葡萄顿时冻在原地,"像这样。"
宁识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地冰葡萄,突然"扑哧"笑出声:"早说啊!"她学着他的样子并指为剑,结果一道剑气劈出去,葡萄没冻住,反倒把沙地炸出个坑。
最机灵的那颗葡萄趁机滚到林景川脚边,讨好似的蹭了蹭他的靴子。宁识气得直跺脚:"好哇!连葡萄都知道抱大腿了!"
宁识正拍打着衣襟上的沙土,突然被林景川一把扣住手腕。他力道大得惊人,指尖几乎要陷进她的肌肤里。
"你发什么疯——"话音未落,林景川已经"唰"地扯开她的衣领。粗粝的指腹擦过锁骨,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别动。"他声音低沉得可怕。
宁识这才注意到,自己雪白的肌肤上蜿蜒着一道妖异的紫纹,如同葡萄藤蔓般缠绕至心口。那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林景川的拇指重重碾过纹路:"什么时候中的事?"灼热的吐息喷在她颈侧,与冰冷的质问形成鲜明对比。
宁识一把扯开林景川的衣襟,果然在他心口处看到同样的紫纹。两道藤痕如同活物,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有意思。"她指尖轻点自己颈间的纹路,"少了两颗葡萄,多了两道藤。若是再丢多些..."抬眼直视林景川,"怕是要用咱们的血肉来结果了。"
林景川眸色一沉,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此刻你还有心情说笑?"
"那不然如何?横竖这一遭是咱们的劫难逃也逃不过。"宁识接话,突然发现两人肌肤相触处,藤纹竟微微发烫。她猛地抽回手,那热度又立刻消退。
两人同时看向葡萄筐,那些完好的果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而他们身上的藤纹,又悄然蔓延了半寸。
林景川眸光微动,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宁识凌乱的衣襟。他动作极轻,指尖却在触及她锁骨肌肤时不着痕迹地顿了顿。
"失礼了。"他声音清冷如常,却刻意避开与她视线相接。
宁识耳尖发烫,嘴上却不饶人:"哟,林大首座也会不好意思?"她故意凑近几分,"该不会是要在此处轻薄我吧?"
"宁识。"他突然连名带姓唤她,指尖凝起一缕霜气,将她松散的衣带系好,"再闹,我就用剑气把你衣裳冻成盔甲。"
宁识"噗嗤"笑出声:"那你可得冻结实些,省得..."话音戛然而止。林景川的剑穗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发丝,泛着莹莹青光。
两人同时沉默。微风拂过,发丝与剑穗纠缠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