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无确切答复。”陈琳谨慎地回答,“袁将军称病不出已有月余,渤海郡的使者说他在静养。”
何进冷笑一声,一掌拍在案上,竹简哗啦作响。“静养?他袁本初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如今见我势弱,便要做壁上观么?”
雨点开始敲打窗棂,沉闷的声响如同战前的鼓点。
何进踱步到窗前,雨水的气息混着泥土的味道涌入厅内。他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转身:“去唤曹孟德来。”
夜色沉沉,大将军府内烛火摇曳,映得何进那张粗犷的面容忽明忽暗。他背着手在厅内来回踱步,靴底踏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每一步都在权衡着生死。终于,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直直望向阶下的曹操。
“孟德,冀州之行,非你不可。”何进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袁本初若能助我诛杀阉宦,扶立辩儿登基,我便许他冀州刺史之位!”
曹操微微垂首,雨水顺着他的斗笠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开一片湿痕。他沉吟片刻,抬眼时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大将军,冀州如今已在袁氏掌控之中,区区刺史之位,恐怕难以打动袁绍。”
何进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那依你之见,当如何?”
曹操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非三公之职,不可。”
“三公?!”何进瞳孔一缩,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又压低下来,咬牙道,“袁家四世三公,若再得此位,岂非权势滔天?”
“正因如此,袁本初才无法拒绝。”曹操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袁氏世代显赫,所求者,无非门楣光耀。太尉之职,足以让他倾力相助。”
何进沉默良久,眼中挣扎之色渐消,最终狠狠一挥手:“好!就依孟德所言!事成之后,许他太尉之位!”他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袁本初还能如何推辞!”
曹操拱手一礼,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深意。
窗外,雨势渐急,雷声隐隐,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