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曹操单人独骑抵达渤海郡。郡守府前,袁绍的亲兵持戟而立,森严壁垒。
“曹孟德求见袁将军。”曹操下马,雨水顺着他的斗篷滴落。他抬头望向府门上的匾额,“四世三公”四个鎏金大字在雨中依然醒目。
亲兵入内通报,良久才出来引路。穿过重重庭院,曹操敏锐地注意到暗处闪动的甲光——袁绍绝非如传言般卧病在床。
厅内熏香缭绕,袁绍端坐主位,面色红润,哪有一丝病容?见曹操入内,他起身相迎,笑容如春风拂面:“孟德远来辛苦,绍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曹操拱手还礼,眼中精光一闪:“本初兄气色甚佳,何来染恙之说?”
袁绍笑容不减,引曹操入座:“偶感风寒,不足挂齿。倒是孟德冒雨而来,必有要事。”
侍者奉上热茶,白雾袅袅上升。曹操从怀中取出何进的书信,却不急于递出:“大将军忧心国事,特遣操来与本初兄商议。”
袁绍接过竹简,却不展开,只是轻轻放在案上:“朝中之事,绍僻处边郡,所知有限。不知大将军有何指教?”
曹操凝视袁绍,突然笑道:“本初兄何必明知故问?张让等人蛊惑圣听,欲废长立幼。一旦事成,大将军失势,袁氏百年基业,恐怕……”他故意停下,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袁绍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旋即恢复平静:“孟德此言差矣。袁氏世受皇恩,岂敢妄议储君之事?”
“好一个‘岂敢妄议’!”曹操放下茶盏,声音陡然提高,“当年窦武欲除宦官,反被所害。前车之鉴,本初兄难道不知?”
窗外雨声渐急,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袁绍瞬间阴沉的面容。他沉默片刻,突然大笑:“孟德果然快人快语!只是……”他倾身向前,声音压低,“何进不过屠沽之辈,当真值得你我押上全族性命?”
曹操目光如炬:“值不值得,要看本初兄想要什么。大将军承诺,事成之后,三公太尉一职……”
“区区三公太尉一职?”袁绍嗤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孟德啊孟德,你我都清楚,这天下将乱。”他转身直视曹操,“何进若胜,不过换一批宦官当权;若败,你我将万劫不复。”
曹操不动声色:“那依本初兄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