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大惊:“大王三思!若袁绍并无此意,我等岂不是自寻死路?”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刘陔一把抓住张俭的手腕,力道大得让老国相疼得皱眉,“等着袁绍的刀架到我脖子上吗?”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将军高览与王府主簿陈肃匆匆入内。高览甲胄未卸,铁叶相碰铮铮作响;陈肃却只披了件半旧的深衣,发髻松散,显是刚从榻上惊起,唯独那双眼睛在灯下精光四射。
“主公。”陈肃草草行礼,目光已扫过案上军报,“可是为南匈奴过境之事?”
刘陔将崔琰屯兵之事一并道来。陈肃听罢,突然伸手在地图上重重点了两处:“乐成、武遂!”他指甲里还沾着墨渍,在羊皮地图上留下两个模糊的黑点,“于夫罗若要攻我河间,必先占此二城。可探马可曾见匈奴人分兵?”
高览抱拳道:“斥候来报,匈奴全军沿滹沱河东岸南下,未有一骑西顾。”
“这便是了。”陈肃抓起刘陔的茶盏灌了一口,全然不顾礼数,“袁本初若真欲加害主公,怎会放着武遂要冲不取?依肃之见,这分明是...”他突然噤声,从袖中抖出三枚五铢钱掷在案上。
铜钱旋转间,刘陔看到陈肃嘴角抽动——这是寒门士子特有的占卜法,他三年前在城头见过。当时陈肃便是这般卜了一卦,而后建议开粮仓赈民,硬生生从张角部将手中保住了乐成城。
“坎上艮下。”陈肃突然按住铜钱,“蹇卦。利西南,不利东北...”他猛地抬头,“主公速派使者前往高邑!”
“肃夜观天象,太微垣有异动。此时借朝廷名义施压,正是...”
陈肃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水痕,从邺城蜿蜒至河间,最后重重点在广川县位置。"主公请看,贾使君新领冀州,正需立威。若我河间与贾琮联名上表,言袁绍擅调胡骑过境..."
“贾琮?”刘陔突然打断,眼中闪过一丝讥诮,“那个在交趾靠杀夷人升官的屠夫?他怕是连袁绍的袍角都不敢碰!”
书房内的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陈肃不慌不忙从袖中排出三枚铜钱,在案上摆成三角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