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旁站着一位神人,身着青袍,颈挂木珠,手持雕花木尺,正是木神句芒。他的身后悬浮着二十四只玄鸟,每只鸟的羽翼都呈现半红半黑之色,宛如被劈开的昼夜。“岐黄,汝来何为?”句芒的声音如新抽的竹枝,清越中带着脆响,“今岁春分,阳神与阴神在‘天枢穴’争执不下,致天地枢机阻滞,非吾木神所能调和。”
岐黄这才注意到,石碑上的“春分”二字已裂为两半,“春”字的日部泛着红光,“分”字的刀部透着寒气,裂缝中渗出黏液般的物质,正是天地枢机的“痰浊”。“句芒神在上,此乃‘少阳枢机不利’之象。”岐黄指着石碑裂缝,“人体少阳经属胆,主转输阴阳;天地之少阳,当在巽宫(东南方),今巽宫阻滞,故昼夜错乱,百姓病如‘疟’状。”
句芒叹气,木尺轻叩石碑:“吾早知此理,却无法近前——阳神持火矛,阴神握冰盾,吾木神若介入,反助火势。汝看这玄鸟群——”他抬手一指,二十四只玄鸟突然坠地,化作二十四片枯叶,每片叶上都有虫蛀的“少阳”二字,“玄鸟本应司掌昼夜平衡,今却因枢机阻滞,失其本能。”
岐黄取出从药庐带来的“调和阴阳散”——以柴胡四两、黄芩二两、人参一两、炙甘草一两研成,药粉中还混合了清晨采集的朝露与黄昏收取的暮气,“此药以柴胡为君,味苦入少阳,能疏利枢机;黄芩为臣,清泄相火;人参、甘草为佐使,扶正中焦。今借天地之枢机,可通人体之枢机。”
第三章 柴胡疏滞的天地之煎
卯时,岐黄与句芒来到都江堰“阴阳鱼”祭坛。这座由李冰父子主持修建的祭坛,中央的太极图已裂痕累累,阳鱼的眼睛泛着幽蓝寒雾,阴鱼的眼睛冒着赤红热气,宛如两个正在搏斗的巨人。
“柴胡生于少阳,春生夏长,得木火之气。”岐黄捏起一撮调和阴阳散,“今以其苦泄之性,疏解巽宫之滞。”他走向阳鱼眼,将药粉撒入寒雾,只见柴胡粉遇雾竟化作无数细小的柴胡苗,根须扎入冰面,冒出缕缕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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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芒以木尺敲击祭坛东南角(巽位),念道:“巽为风,为入,为木,少阳枢机,开阖由之!”话音未落,阳鱼眼的寒雾中竟浮现出柴胡的根茎,如无数细小的钥匙,插入冰面的锁孔。与此同时,阿橘在药庐前点燃“阴阳烛”,烛身的朱砂与磁石粉受热升华,在空中形成柴胡的虚影,与祭坛的柴胡苗遥相呼应。
“先生,日晷的影子动了!”阿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岐黄望去,药庐的日晷投影正缓缓向正北移动,午时三刻,晷针影子终于与刻度重合,而都江堰祭坛的太极图裂缝中,竟渗出清澈的泉水,冲走了凝结的痰浊。
“枢机已通七分,但中焦犹滞。”岐黄取出随身携带的“半夏泻心汤”——以半夏、干姜、黄连、人参等药煎成,“天地枢机在少阳,人体枢机在脾胃,需以‘辛开苦降’之法,通降胃气。”他将汤液倒入太极图的阴阳鱼口,阳鱼饮下苦汤,口中热气渐消;阴鱼饮下辛汤,口中寒雾渐散。
第四章 白术培中的枢机之固
巳时,岐黄在青城山“黄帝祠”设坛。祭坛中央摆放着三尺高的脾胃模型,以黄土混合糯米制成,胃腑处贴着“痞满”二字,脾脏处缠着湿麻绳,象征“湿浊困脾”。祭坛四周点燃二十四盏油灯,对应二十四节气,每盏灯旁摆放着一味调和脾胃的药材:春砂仁、夏枯草、秋茯苓、冬白术。
“脾胃者,后天之本,如天地之坤土,生养万物。”岐黄手持白术,向百姓讲解,“此药味苦性温,得土气最厚,《本草通玄》言其‘补脾胃之虚,泻脾家之湿’。今以白术为君,茯苓为臣,干姜为佐,黄连为使,共成‘辛开苦降’之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