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水迎春·

第一节 玄露凝珠 玉壶漏尽

昆仑山的雨总是带着仙气。正月中，天刚破晓，药灵童小茯就背着雕花木瓢往"天浆台"去。这台子位于昆仑第三重崖，状如倒扣玉碗，每逢雨水节气，必有无根之水凝结成九色露珠，是调和药性的上品。

"小茯哥哥，等等我！"小术抱着七八个琉璃瓶跌跌撞撞追来，发梢上还沾着昨夜研药的茯苓粉，"神农仙官说今日要采'三才露'，得用寅时初的天露、卯时中的地露、辰时末的人露......"

"知道啦。"小茯回头一笑，露出虎牙，腰间药铃随步伐轻响。他仰头望着天际，见东方云海翻涌，正有三缕青气、两缕白气、一缕黄气交织成"雨"字云纹——这是五运六气调和的吉兆。

天浆台的石凹里果然凝着露珠，大如龙眼，小如芥子，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小茯用鹅毛翎小心翼翼扫入木瓢，忽然瞥见东南角的露珠呈赤红色，形似鳞片——正是赤鳞君的本命露。

"当心！"小术突然惊呼。原来他急于接露，不慎踢翻了身后的"阴阳鱼晷"，晷针重重砸在天浆台边缘的"水火枢机"上。只听一阵金石相击之声，台底裂开一道缝，涌出幽蓝色的寒气，竟将刚采的露珠瞬间冻成冰晶。

"坏了......这是昆仑的'太初冰泉'！"小茯脸色煞白。他曾听仙官说过，太初冰泉乃天地未分时的寒水之精，属阴中之阴，若与当令的春木之气相冲，必生大患。

果然，冰晶接触到木瓢的瞬间，瓢中残留的红景天粉末突然剧烈燃烧，腾起的烟雾中竟浮现出"水火相战"的卦象。小术慌忙去扶晷盘，却见晷针竟逆时针转向"金运太过"的刻度，与中央"木运"形成冲克之势。

第二节 寒水侮土 赤鳞蒙尘

赤鳞君正在药圃查看红景天长势，忽见一株植株叶片蜷缩如拳，根部渗出黑色黏液——这是寒水侮土的征兆。他伸手触碰茎干，鳞片间的火纹竟被一层白霜覆盖，传来刺骨寒意。

"赤鳞君！"小茯抱着冻裂的木瓢跑来，"我们误触了阴阳机，太初冰泉倒灌进天浆台，现在所有露珠都带了寒毒......"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牧民的呼救声。

三人赶到山脚下时，只见一群藏民围着一位老阿妈。她浑身青肿，腹中雷鸣如鼓，舌尖竟呈青黑色——分明是寒水直中脾土，兼之肝气被遏。小茯嗅了嗅老阿妈嘴角的呕吐物，惊道："是羊奶里掺了带冰泉露珠的红景天！"

赤鳞君闭目诊察，只觉老阿妈体内如寒潭冰窟，脾土虚败如泥，肝木被寒水压制，竟生出"木郁化火"之象。奇怪，红景天性温，本应制寒，为何反助纣为虐？他忽然想起《素问·至真要大论》中的话："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热之而寒者取之阳。"难道是药性被冰泉改变，成了"寒包火"之局？

"需用'附子泻心汤'法。"小术急中生智，从药篓里翻出附子、大黄、黄连，"以附子温里寒，大黄、黄连清郁热，再用红景天引药入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