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立春启蛰·红景天初现昆仑墟

第一节 玉壶冰裂 青阳破寒

昆仑山巅的雪线在子夜时分忽然发出碎玉般的脆响。

掌管六气药圃的药灵童小茯趴在冰崖上，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凝着的霜花簌簌坠落。他怀里抱着的青铜晷盘突然剧烈震颤，晷针在"立春"刻度上划出刺目火星，崖下千年不化的冰川竟在这一刻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墨玉般的冰缝里渗出琥珀色的药气，带着焦苦与辛香交织的气息——那是天地间第一缕春气破寒而出的征兆。

"小术！快拿《神农百草图鉴》！"小茯扯着嗓子喊，腰间的药铃随动作叮铃作响。他身后背着的竹篓里，连翘、迎春的幼苗正顶着冰雪探出鹅黄嫩芽，仿佛感应到了某种神秘召唤。

同为药灵童的小术跌跌撞撞跑来，怀里抱着的古籍被山风掀开书页，泛黄纸页上的"红景天"图绘突然泛起金光。那图中植物生得奇特，肉质茎干如赤龙鳞片层层叠叠，根须缠绕着冰川石生长，图鉴旁注写着："味苦、性平，主肺心二脏，通利血脉......"字迹突然渗出朱砂色，在雪光下凝成一行小字："阳动于下，赤鳞现矣。"

冰缝开裂声愈发密集，宛如万斛珍珠同时坠地。小茯屏住呼吸，只见冰下涌出的药气凝聚成赤红烟雾，在晨光中幻化成三尺来高的人形轮廓。那身影周身缠绕着火焰状的纹路，鳞片开合间漏出点点金芒，右腕处隐约可见"火土"二字的符文——正是传说中掌管高原火土之气的赤鳞君。

"恭迎赤鳞君归位。"小茯与小术齐齐稽首，药铃在寒风中奏出清越和音。赤鳞君抬手拂过冰面，所过之处冰雪尽皆化作晶莹露珠，附着在崖壁的红景天植株上，叶片瞬间泛起润泽的光泽。他开口时声音如铜钟初叩，带着金石之音："吾感青阳之气而生，今当司掌春木升发之令。"

第二节 木火相煽 初试偏颇

三日后，藏地牧人洛桑背着昏迷的幼子闯入药圃。孩子口唇青紫，喉间发出蝉鸣般的异响，手腕处的脉搏细如游丝。小茯掀开孩童衣襟，只见胸口有青紫色瘀斑，形如木枝蔓延——这是典型的"肝木克脾土"之象。

"今晨饮了红景天泡的羊奶。"洛桑满手是血，显然一路抱着重症的孩子狂奔而来，"想着开春要放牧，给娃补补阳气......"

赤鳞君正在五运灵台观测岁气，闻言化作红影降至病童身侧。他指尖轻点孩童眉心，闭目感受体内气机：肝脉弦急如弓弦将断，脾土虚败若朽木覆霜，更有一团燥火在肺脏横冲直撞。奇怪，红景天性温助阳，本应与春木之气相和，为何反成伤人之药？

"春木当令，其气升发。"小术捧着《黄帝内经》喃喃念诵，"肝属木，喜条达而恶抑郁......赤鳞君的火土之气与春木相生，但若木气本虚，反被火焚......"话音未落，病童突然咳出黑血，血中竟夹杂着未化的红景天碎屑，碎屑遇雪即燃，腾起淡紫色烟雾。

赤鳞君猛然睁眼，鳞片间的火纹剧烈跳动："是了！吾受昆仑山火土之精所化，性偏温热，若遇肝郁脾虚之人，非但不能助其升发，反如浇油于火，徒增燥烈。"他望向洛桑腰间悬挂的羊皮袋，袋口还沾着红景天粉末，"此药需得土气厚实处生长方得中和，今岁金运初萌，木气未实，吾之性燥竟成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