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震山不欲透露玄武甲下落,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与争端。
大不了等过了几日,待自己到了戚弘毅军中之后,向他讨来此物,还于玄武门便是。
说起来,那戚弘毅也算自己半个女婿呢!
正交谈热烈之时,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此人半袒上衣,胸口纹了一只金鲤,腰间别三口分水短刃,见到旁人,也不搭话,径自向葛修武走去。
葛修武看见来人,忙向众人引荐道:“此乃我门中长老,姓尹,惯用三把分水短刃,故门中人都称他为三刀。”
尹三刀本不欲同外人多做纠缠,奈何葛修武如此介绍,便随意一拱手,便当作是认识了。
他随即矮身附在葛修武耳边,道:“二少爷,借一步说话。”
葛修武本无机心,只碍于尹三刀是门中长老,不好驳他面子,遂向众位新交的朋友说声抱歉失陪,随尹三刀到门外说话。
到了门口,尹三刀还欲走远,却被葛修武一把拉住,道:“尹叔,有话就在这里说吧!说完了,我还想接着回屋叙谈,这些江湖朋友,哈哈……简直太有趣了。”
“二少爷,江湖险恶,你这般无防人之心,将来如何继承玄武门基业?”尹三刀不无担忧地劝道。
“麻烦麻烦,”葛修武却不以为然,不耐烦地摆摆手:“防这防那,岂不活的太累?何况玄武门有我哥呢!我瞎操什么心。”
“可大公子的身体……唉!”
尹三刀叹了一口气:“二公子,你别嫌我失言多嘴。大公子病体缠身,不能习武,怎堪大任?”
“闭嘴,”葛修武脸色突然一变,怒斥道:“大哥多病,我便做大哥爪牙,看门中谁敢不服?尹叔,我敬你是门中长老,若再挑拨我们兄弟关系,休怪我翻脸无情。”
尹三刀听到此处,无奈摇头,不敢多言。
他将话锋一转,道:“二公子,你私自出兵剿匪,已被总管雷闯所知。听闻他回到门中之后,暴跳如雷,正逼迫大公子将你召回严惩呢!”
“严惩便是,我怕他不成?”葛修武完全不当回事儿:“多年来,玄武门低调行事,龟缩不出。若不灭了白条帮,江湖中人真当我玄武门是那缩头乌龟了。”
“二公子坦率,只是若不想好应对的说辞,只恐不好交代。”尹三刀提醒道。
葛修武只想了一想,就觉得头大,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麻烦麻烦,应对的事儿就交给我哥吧!我才懒得想。”
尹三刀无奈,只好略过这一话题,又说:“二公子,此次剿匪,可曾发现疑点。”
“疑点?”葛修武只在脑中一想,便脱口而出:“金刚网,坚韧无比的金刚网怎会残破?定是有人事先以火烧之,以致逃了匪首郑憨大。”
“尹叔是说……?”葛修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不错,玄武门中,有水匪奸细。”尹三刀接过话头。
“查内奸什么的,最是烦人。”葛修武之前虽有疑问,但那心念只一闪而过,不想深究。
他道:“都是自家兄弟,若直言此事,只怕人心惶惶,伤了兄弟情义。”
“内奸不可不除,”尹三刀攥紧拳头,道:“三刀愿暗查此事,决不能让内奸回到玄武门中。”
葛修武本觉得此事麻烦无比,听尹三刀主动揽下这苦差,心中释然,道:“如此,便拜托尹叔费心了。”
说罢,他转身回到屋内,继续与里面的江湖朋友开怀畅饮,无话不谈。
只是他们不知道,陈忘虽然目盲,耳力却极佳,早将二人谈话内容听的完完整整,明明白白。
通过二人对话中的信息,陈忘也对玄武门的内部关系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与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