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当权,必犯众怒!”完颜希尹用罗盘边缘划出一道弧线,“吴延宠在高丽时克扣军粮、强占民女,这种事情,一时半刻他岂能改的掉?如今他杀了自家姐姐投奔梁山,第一件事必定是捞钱——咱们只需派人扮成梁山商队,给他送点‘孝敬’,再……”
他忽然压低声音,在完颜阿骨打耳边说了几句。
后者先是皱眉,继而抚掌大笑:“好!就按你说的办!让长白山部的‘商人’带二车黄金去对马岛,再给梁山的斥候队‘漏’点‘吴延宠通敌’的消息——”
“妙!”完颜希尹补充道,“梁山之所以犀利,便是因其火器在,若是此人能卖些火器给咱们,甚至把配方也给了咱们……同时,咱们在高丽各地散布‘梁山内部腐败’的消息,就说吴延宠这种废物都能被梁山所用,可见梁山气数已尽!”
“希尹,”完颜阿骨打忽然开口,“你说汉人有句话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吴延宠就是那只蚂蚁,而咱们,要做挖垮大堤的洪水!”
“正是!”完颜希尹将罗盘重重拍在桌子上,“等吴延宠把梁山的后院烧起来,咱们的铁蹄就该踏上辽国了!”
“不是去打高丽?”
“当然不!”完颜希尹摇头,眼中放光的看着完颜阿骨打,“高丽就是个泥潭!让梁山自己在泥潭里玩泥巴去吧,咱们的目标,是辽国!是中原!”
“姜齐啊姜齐,”完颜阿骨打低声道,“你以为用草包就能糊弄住女真?等着吧,等你的大堤出现裂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女真的铁蹄!”
完颜希尹举起酒碗,碗中倒映着两人阴鸷的脸:“敬草包吴延宠——这个梁山的掘墓人!”
“敬草包!”完颜阿骨打一饮而尽,酒液顺着胡须滴落。
高丽境内,仁川和京畿道的晨雾还未散去。
正在观政期的陈墨正蹲在田埂上,用炭笔在田亩图册上画着鱼鳞册。
他身后的老兵赵铁柱扛着丈杆,裤腿卷到膝盖,小腿上的刀疤在晨光中泛着暗红,那是开京城外打女真时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