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祚帝摆了摆手,神色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耐烦,说道:“好了,不说耶律淳了。你们去安排一下,尽快选派官员,安抚百姓,跑马圈地。同时,加紧筹备粮草和军备,为下一步攻打三晋之地做好准备。”
“这……”户部尚书张琳拱手出列,朝服上的补子已泛白,脸上满是为难之色,额头上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陛下,户部今年……无余银!”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心中清楚此刻说出这样的话,定会触怒天祚帝,但他也实在是无计可施。
天祚帝苦笑的看着张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啊你,就是因为朕知道没有,才让爱卿去加紧筹备啊!”
天祚帝心中对这捉襟见肘的财政状况又如何不知?他也是颇为头疼,但扩张领土的野心让他不愿就此放弃,如此时机,千载难逢啊!
“陛下!入冬以来,各地大雪频发,白灾严重,朝廷连赈济灾民的钱粮都拿不出来,如何能再筹备南下动兵的钱粮!”说到这里,户部尚书张琳直接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无奈,摘下自己的官帽,放在一边,“陛下!臣,无能为力!”
天祚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猛地一拍桌子,“张琳,你这是在抗旨吗?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朕筹备到钱粮!否则,休怪朕不客气!”
张琳浑身一颤,额头紧紧贴在地上,心中积攒已久的委屈如决堤之水般泛滥开来,哽咽道:“陛下,臣真的已经尽力了。如今百姓受灾严重,饿殍遍野,若再强行征收钱粮,只怕会激起民变啊!臣,实在是无能!若是陛下觉得那位同僚能办到,臣,甘愿退位让贤!”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奈,说完便低下头去,捂着脸放声哭嚎起来,要将自己在这户部尚书职位上所承受的压力、委屈,都宣泄了出来。
此时此刻,除了张琳的哭声,营帐内一片寂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群臣低头噤声,有人盯着自己靴上未拭净的泥渍,有人反复摩挲腰间蹀躞带,生怕与天祚帝目光相撞。
他们皆知,这烂摊子如烫手山芋,所以他们心里更怕被天祚帝拉过去顶缸背锅!
他们心中清楚,如今大辽的财政状况就如同一张千疮百孔的破渔网,该进账的赋税等款项没有进账,不该支出的费用却如流水般不断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