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河畔,朔风卷着雪粒拍打在牛皮营帐上。
帐内烛火在铜制兽形烛台上明灭不定,将绘有辽代图腾的虎皮地毯、墙上悬挂的鎏金弯刀,以及群臣躬身的身影,一并投映在粗粝的毡布上。
“有此三州入手!三晋之地,迟早入我大辽彀中!”天祚帝抚掌大笑, 指尖摩挲着腰间嵌玉短刀。
一旁的大臣们纷纷附和,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陛下圣明!我大辽铁骑所至,如摧枯拉朽,三晋之地指日可下!”一位身形富态的大臣连忙说道,眼中满是讨好之意。
“是啊,陛下,耶律淳留守此次立下大功,有他在代州坐镇,定能为陛下开疆拓土,助力陛下成就大业!实乃我大辽栋梁!”耶律得重偷偷看了一眼天祚帝,眯眼笑道。
“耶律淳确实有些本事,此次他能拿下代州,还懂得拉拢当地商贾,为我大辽增加赋税,倒是让朕刮目相看。”天祚帝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手上的奏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手掌在字迹上摩挲了片刻,“只是,诸位臣工,耶律留守乃是南京留守,这久在地方,不是长久之计啊!”
听到天祚帝这话,大臣们心中一紧,相互对视了一眼,却都不敢轻易开口。
帐内骤然寂静, 唯有寒风穿过缝隙的呜咽声。
老臣萧斡颤声进言:“陛下,代州方下,便要调离耶律留守,地方上会不会人心浮动?而且,那些商贾百姓,还需倚重留守大人的威望才可啊。”
天祚帝看了他一眼,微微冷哼一声,说道:“威望?我大辽的威望难道不足以震慑宵小?非要一个南京留守在代州驻扎才可?那看来,耶律淳比朕的威望还要高啊!”
“老臣绝无此意!”
天祚帝呵呵一笑,“连下两州的耶律佛地,朕都不疑,如何会疑心耶律淳?只是南京析津府实在离不开他啊!”
“陛下英明!”大臣们连忙说道,心中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