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肩的护肩甲已严重变形,缎面外层被掀开巴掌大的裂口,露出下面扭曲的鱼鳞状铁条,其中三根铁条呈诡异的螺旋状弯曲,显然是被旋转的铅弹擦过所致。
左肋处的甲片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露出内衬的靛蓝绸缎。
那料子在阳光中竟还泛着华贵的色泽。
“这身行头倒是讲究。”
李国助在马上用雁翎刀尖挑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的鎏金带扣。
带扣正中嵌着的玛瑙已经碎裂,但精巧的虎头纹饰依然清晰可辨。
那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震得头盔下的锁子甲护颈哗啦作响,染血的面容仍带着不屈的冷厉,却已掩不住败将的颓唐。
“败军之将,要杀便杀,请不要侮辱我!”
“呦!居然会说汉语?不错嘛!”
李国助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之意,又用刀背敲了敲他的右肩甲,发出沉闷的铛铛声,上面的甲片突然崩落一块,牛皮缓冲层从裂缝中翻卷出来,最内层的麻布衬里上渗着暗红血迹,但未见贯穿孔洞。
“运气不错嘛。”
他嗤笑一声,
“胸口那一处本该是致命的,可惜远远超出了有效射程,才让三层甲救了你的狗命。”
“其它铅弹都往手脚上招呼了,居然还没有打个正着的,全都是擦伤。”
“啧啧啧,你可真是个福将啊……”
“黄口小儿!竟敢如此折辱本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建奴将领怒目圆睁,厉声喝道。
李国助今年14岁,说他是黄口小儿倒也没错。
“呵呵,你谁呀?莽古尔泰?”
李国助嗤笑着说道,还扫视了一下左右的士兵。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这队建奴的大纛是纯蓝色的龙纹旗,棉甲也都是深蓝色的,明显是正蓝旗的兵。
而正蓝旗的固山额真正是野猪皮的第五子莽古尔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