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南王对着身后兵马抬了抬手,一双鹰隼似的眸子凝在魏钦远身上,其间夹杂着些许沉色。
是曹元淳与他说,这两日便是攻进皇城的好时机,届时与他里应外合,不会有什么意外。
可他未曾与他说过,这魏钦远也在都城。
兴南王自己并非正统武将出身,所会的也不过是一个花架子,坐在这前头也是为了所谓士气,因此见到如魏钦远这般从尸山血海里练出来的气度就下意识不安。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进一步还能搏一搏,退一步才是真的不会有命在。
因此两方兵马很快就交战了起来。
魏钦远长枪一抡,划破空气发出撕裂的声音,身后的人也厮杀声震天。
永禧帝这会也不可能藏私,心知魏钦远一旦守不住下一个便是皇城,因此将京卫营和半数禁军也全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魏钦远能胜,其实是没什么意外的。
即便如此,这仗也是打了许久,等到风停雨歇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擦黑了。
猩红披风猎猎作响,满地都是凝聚不散的血腥气,百姓早已掩门不出,哪怕听着外头动静小了也没人敢出来瞧上一眼,生怕还有哪个活着的叛军死的不甘心想要带些人一同归了地府。
不管这皇朝是否更迭,最水深火热的一直都是百姓。
魏钦远留安初阳在这里清扫,自己喘了半晌的气,待略平复后就进了宫复命去了。
皇宫里还算平静,待得知此战胜了不少人都欢欣鼓舞起来,永禧帝也是面露喜色。
“魏卿果然骁勇善战,你戴罪立功,先头的事朕便不与你追究了,你可还有什么想要的奖赏?”
魏钦远屈膝跪地,不卑不亢,只求了好好安葬魏岐山。
“父亲有罪,臣亦有失察之责,还望陛下看在家父过往护佑大齐的份上,准臣将他的尸身带回祖家安葬。”
他所求并不过,永禧帝只沉吟了片刻就应了他。
人死如灯灭,既然罪行已经公之于众,那是该看在他过往的功勋上为他留一分体面。
“对了,裴卿早间不是与你一同进宫的么,他如今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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