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比刚才更响,红灯闪得像着了火。
朱橚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耳边嗡嗡作响。
这不可能!
这破盒子怎么可能知道他在说谎?!
朱标不忍心地别过脸去。
几位老臣已经开始擦汗了。
当初胡惟庸被这玩意儿吓得提前造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最后一个问题。”
朱元璋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却让朱橚浑身发抖,“那些饿死的百姓,你心里可有过一丝愧疚?”
殿内静得可怕。朱橚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能感觉到汗水顺着后背往下淌。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说!”
朱元璋突然暴喝。
“儿臣...儿臣...”
朱橚的眼珠乱转,额头上的汗珠滚到眼睛里,刺得生疼,“儿臣真的不知情啊!”
“滴滴滴——!!!”
仪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红灯疯狂闪烁,最后“啪”地一声冒出一缕青烟。
朱橚彻底瘫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这根本不是人间该有的东西!
朱元璋缓缓直起身,眼中的怒火已经熄灭,只剩下深深的失望。
他转身走向龙椅,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他转身看向满朝文武,目光最后落在朱橚身上,眼神里的怒火已经熄灭,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失望。
“大明朝上下都在努力治理天下。”
老皇帝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奉天殿都安静下来,“江临一个外姓人,为百姓做了多少事?土豆玉米让百姓吃饱,神药治好了天花,现在又救了浙江数万灾民...”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那些熟悉的面孔。
徐达、汤和、这些老兄弟跟着他打天下,现在又帮他治天下。
最后,他的视线回到朱橚身上,这个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
“你呢?”
朱元璋的声音突然提高,“你姓朱!你是咱的儿子!是亲王!可你干了什么?连赈灾粮都要贪!”
朱橚瘫在椅子上,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那些导线还贴在他身上,测谎仪的指示灯虽然灭了,但刚才那刺耳的警报声仿佛还在殿内回荡。
“刑部。”
朱元璋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把吴王关入死牢,彻查此案。查清所有罪证,吴王与所有相关同党,全部处死!”
全部处死!
这句话像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
朱标猛地跪倒在地:“父皇!”
太子的声音都在发抖,“五弟他...他毕竟是您的骨肉啊!”
朱元璋没说话,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
这个动作比任何怒吼都可怕,朱标知道,父皇这是真的心寒了。
“陛下!”
徐达突然出列,单膝跪地,“吴王殿下年少无知,还请陛下念在父子之情...”
汤和也跟着跪下:“是啊陛下,殿下毕竟是您的亲生儿子...”
紧接着,哗啦啦跪倒一片。
六部尚书、五军都督、内阁大学士...
满朝文武都在为朱橚求情。
但是说起来,他们也不是为了朱橚求情,而是为了朱元璋的脸面求情。
陛下怎么舍得真的去杀自己的儿子呢?
可事已至此,总要有个台阶去下.....
只有江临还站着,面无表情。
朱元璋的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大臣,最后落在江临身上。
说到底,此事因江临而起,台阶还是要江临来给。
朱元璋必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给江临一个交代!
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可江临视若无睹。
“都起来吧。”
朱元璋叹了口气,“正因为他是咱的儿子,咱才更愤怒。”
他走下台阶,靴子踩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朱橚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却被椅子困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父皇走近。
朱元璋没理他,径直走到朱橚面前蹲下。
“橚儿,”
朱元璋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是在哄小孩,“告诉爹,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橚愣住了。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过父皇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记忆里,上次还是他小时候生病,父皇彻夜守在他床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