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越来越亮,炽热的光线如利刃般穿透云层,无情地照射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峡谷深处,去年来时那成片的木栅栏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间拔地而起的土基房。
粗糙的黄土墙面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手印,仿佛是建造者们用血泪留下的印记,无声诉说着那段不堪回首的艰辛岁月。
这些房屋排列得杂乱却有序,显然是匆忙赶工的结果,从中不难看出蛮牛部落曾经的野心与暴戾。
周围空地上,最前方的广场上,1700多名三大族族人抱头痛哭,他们不住地摇头,绝望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他们衣衫褴褛,许多人的衣服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和狰狞的破洞,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女人们紧紧搂着怀中的孩子,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无声滑落,打湿了孩子脏兮兮的头发。
就在这时,巧儿突然指着广场东侧,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大声喊道:“少主,乐乐和奇奇它们来了!”
她踮起脚尖,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我顺着她指尖望去,只见两头板齿犀正扭着小山般的身躯,拉着车厢缓缓碾过碎石路。
它们巨大的脚掌每一次落下,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扬起阵阵尘土。
乐乐总是调皮地用犀角顶奇奇的屁股,惹得车厢里的兽皮帘不住晃动。
金色狒狒大一扒着车顶,嘴里咬着棕榈果,得意地摇晃着脑袋,手里的棕榈果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我脚边。
它冲我龇牙咧嘴,仿佛在邀功,那副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车厢内,蝶和草两女掀开兽皮窗帘,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却依旧难掩她们的美丽。
金色狒狒大二蹲在板齿犀鼻尖,挥舞着小手,像是对眼前这场景感到兴奋。
它那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不时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为这压抑的氛围增添了一丝生机。
“峰哥哥,在这儿呢!”蝶探出头来,兽骨铃叮当作响。
我转头望向车厢,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赶忙迎上去,关切地问道:“你俩怎么来了?”
草嘟着嘴,一副嗔怪的模样,说道:“仗打完了呀,峰哥。”
蝶小脸泛红,一下扑进我怀里,声音里带着委屈:“峰哥哥,俺和草姐姐在外面担心死你啦!”
我轻抚着蝶的后背,感受着她发丝间残留的淡淡花香,说道:“现在还不安全,他们还有很多人没抓到,像那个狡猾的苍军就跑了。”
蝶扑闪着大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峰哥哥,就是和你喝酒的那一个吗?”
我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那个人很厉害。”
草担忧地问:“那峰哥咱们现在咋办呢?”
我揽过两女的肩,给她们一个安心的力量:“走,你俩来的正好,先去安排受伤战士的栖息地,咱们可能要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让战士们都好好养伤。”
阳光晒得土基房泥墙发烫。
彩带着后勤女战士抬着担架穿梭其中,担架上的飞雨军伤员咬着牙闷哼,血从腋下渗出,在牛皮担架上洇出拳头大的暗斑。
女战士们不时低头查看伤口,轻声安抚,她们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心疼。
而旁边担架上的蛮牛族伤员刚发出一声嘶吼,就被眼疾手快的后勤女战士狠狠甩了两记耳光:“叫什么叫!再嚎就把你扔这儿!”
蛮牛族伤员被打得偏过头,眼眶通红,却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将后续的痛呼咽回喉咙,浑身绷得像张满弦的弓,冷汗混着血污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一队队骑着马的飞雨军呼啸而过,马蹄踏碎地上凝结的血块。
战马铁蹄踢起的碎石撞在土基墙上,惊得墙缝里的蝎子慌忙逃窜。
担架队伍不断从房檐下涌过,伤员扭曲的面容,让人触目惊心。
偶尔有哭喊冲破压抑的空气,惊飞了土基房顶上盘旋的乌鸦,羽毛扑簌簌落在新砌的墙垛上,为这惨烈的场景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蝶指尖轻轻攥住我袖口,望着担架队伍里被掌掴的蛮牛族伤员,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峰哥哥,女战士对蛮族伤员好像不友好。”
我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战败的一方,这就是战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