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冷。
来吊唁的京师勋贵及一部分文官散去,灵堂里只剩林渊、身旁的宸宁,及远处几个强打精神守夜的林氏子弟。
林渊已经盘坐了一整天,一旁的妻子也陪伴了一整天。
他回头看向她,“回去睡一会儿,我守便是了,你腹中还有孩儿。”
宸宁伸掌又去握了握他的手掌,摇头道:“我也不碍事的,虽然没有修为,却也有浩然气护体,骑马颠簸也没事。”
林渊看着她伸来紧紧握住的手掌,英秀眉眼间的担忧,长叹了一口气,也反握住她的手背,丝丝缕缕柔和的道家真元传送过去,舒缓旁边女子的四经八脉,消解疲劳,滋润腹中胎儿。
“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回去一个人,我怕你害怕。”
宸宁展颜一笑,摇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害怕。
她犹豫一会儿,问道:“我大哥他……”
在未知全貌之下,她不是要特意为长兄辩解,但很担忧丈夫因此迁怒前者,父皇对此不置一词,很显然认可了长兄的做法,大概率还认为没守住中道府城是守军失职,但因为魏王府的缘故所以没有下旨申斥。
如果这时候丈夫站到了大势的另一面,宸宁十分忧虑。
林渊却开口道:“陇王没有错,如果换作是我,也会选择亲率大军扑向龟兹。”
“相比龟兹要塞贯通东西,还有元赵国主瓮中捉鳖,中道府城就算毁了,也能最终夺回。”
宸宁愕然,看着凝眉细思起来的丈夫,一时无言。
林渊摇摇头,“国事归国事,情感归情感,我一时悲伤难以自抑,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恨自己人,只会将怒火洒向那敌国。”
“父王回去了,也并非全然因为二叔,而是这次妖族亲自下场的战局里,他们估计也没想到元赵人会走这样一招臭棋,元赵国完了。”
“大景势必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打破僵局,届时成契或会亲自下场,就看是千星城,还是妖藩国了。”
宸宁心底松了一口气,也跟着蹙起了眉心,有点不确定的问:“我听说元赵国国力在当世诸国里排的进前五,举国皆兵,轻骑军强大无比,更有大量草原巫师与佛道两教修士随军,所以开战之初才将西北经都府打的措手不及。”
“我们北境边军的战力比起西北强很多么?”
她没接触过兵事,也没亲自上过战场,只知道军队与军队之间差异很大,大景北境的边军纵横天下,但想不出到底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