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厅内陷入沉寂,久久无人说话。
宸宁担忧看向丈夫,伸手牵住了他的袖口,但却不知怎么开口。
面对亲朋离世之人,任何说出口的安慰,都显苍白无力与画蛇添足。
她能做的最好做法,唯有拉住丈夫的袖口,挨得近一些,与他一起沉默面对。
赵姝秀听说先魏王子嗣不多,稍比现魏王多些,长兴侯林恪是现魏王的异母弟,两人情义深厚,当年现魏王赴京时长兴侯作为庶子在大梁侍奉先父与洒扫先母妃坟墓,恪守礼仪,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每每主动与兄长写信汇报父亲近况,替不能膝前尽孝的现魏王,送了自己的父亲最后一程,稳住北境经都府等待兄长回来即位。
这样弟弟,比许多同父同母的胞弟都要好得多了。
林渊眼前恍惚,陷入长长沉默,回想起一年前韩宁进府时,父王没有回京,是叔叔林恪替他与卫国公府主持了联姻、笼络诸多西城勋贵,连卫国公府一些后续隐忧也是他背着自己给解决。
他爽朗的笑声音犹在耳,高大的身材仿佛仍在眼前。
现如今……却死无全尸……
听说他死后头颅被人藏起,试图掩盖消息避免走漏,逃出的侍卫回到大梁痛哭流涕禀告后才因此泄露,彼时林渊正热火朝天的准备自己的大婚,还在有些埋怨身为叔叔的他居然没有到场。
强烈的现实荒谬差异,让林渊胸口一闷,巨大的愧疚潮水般涌上心头,止不住咳嗽。
“是谁杀的。”
宸宁赶忙伸手去顺丈夫的后背,听见那沙哑低沉,好似说不出来话的声音,心疼得也心脏沉痛。
郡主林竹泣不成声,“听说是位元赵公主率领的元赵先遣军……不知通过何法潜入了城内……以精锐修士袭击城内守军,二叔带人拼死抵抗,本来以他六境武者的修为应该能逃出来的……”
“他为了避免前成汉王幼子落入敌手,不肯先走,不曾想遭遇了一位胡族上三境……”
“他绝了元赵想要扶持成汉王幼子的想法,自己却没有逃出生天……弟弟,二叔走了,你要为他报仇……”
林渊眼前一昏,气血涌上天灵穴,怒火攻心,捏紧的手掌控制不住气息,炸裂了一旁长椅。
是霁公主元照!?
“西北经都府呢?为什么不救!中道首府遇袭,长兴侯拼死守了三天,城内还有数百修士和上万守军,哪怕遭遇敌上三境也不可能连挣扎的时机也没有?西北为何不派援兵?”
林竹茫然,摇摇头,她不懂军事调动
宸宁心脏猛地一揪,想到了自己的大哥,嘴唇有点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