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暮客指着常与,“此道人欲以神魂控丹元,查宝船凡人心性。弟子恐他收摄不住心力,弄了灵染。弟子终归修行尚短,见识浅薄。亦怕误会了常与一番好意。但毕竟之间起了干戈。日后常在船中相处,此结不可不解。请大神定夺。”
常与顿时臊得一脸通红。
常与本意便是,认错便好。拂了上门长辈的颜面,日后定然悔改。可这小道士将责任揽过去,评他自己见识短浅。这般又置我于何地?
三桃眯眼看向小道士,觉着有趣。几日不见,这小子竟然有了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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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问杨暮客,去问常与,“你心有惊惧,实属不该。当得镇守之职,早该波澜不惊。大海茫茫,百年心胸宽阔毁于一旦。知错与否?”
“晚辈知错。”
“我知你与紫明有约,许他监察之权。却又起意顶撞。知错与否?”
“晚辈知错。”
三桃呵呵一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尔等去吧。”
杨暮客对于三桃大神的轻拿轻放并不在意。
他们从神国中回归,依旧是相距一步之外。
小道士站定看向常与,抬手看了眼定身符。对着掌心一吹,那定身符飞起。化作一缕法力回到了外面候着的悟真护法身上。
常与重获自由,心中五味杂陈。一身法力溃散,道心崩解当中。
杨暮客指尖一缕阳气,化作一颗白子。落在了常与头顶。
“常与道友,路途且长。咱们这宝船还要依仗你来镇守。岂能一错再错?”
常与低头藏泪,“晚辈知错……”
这一颗白子闪闪发光,镇住了常与溃散之中的气运。
杨暮客拔脚便走,不留一言。来至观星台,贴上了符纸。
一时三刻,他要以俗道身份去行科。换了那一舱的玉石。
无需下锚,船如一片蕉叶停在一方静水之上。
遁入了船底,杨暮客掐诀找到了储物间。对着看守玉石的俗道掐迷魂咒,问明白流程。
三言两语后。
他便去船舱了却自身因果。
在壶枫的配合下,很快便让偃术机关重新运行。
自此杨暮客对一众神官礼拜,“此间紫明再无他求,请诸位神官归位。”
金光直冲天际,一众神官重返三桃大神的神国。
他携着壶枫落在六层甲板上,一缕清风吹来。两个道士道袍随风摆动,鬓发飞舞。
“紫明上人,您欲如何处置常与师叔?”
“我又不是他定海宗的长老,处置他作甚?”
“师叔毕竟走火入邪,不得不防。”
杨暮客攥着拳头比给他看,“贫道不喜欢用拳头讲道理。更何况我自己没有斤两,讲出来没有半分重量。咱们只要保证船能安全抵岸。唯稳而已。”
壶枫迷茫地看着紫明。“这……”
不管杨暮客认不认可天道宗所作所为,至少那句唯稳没错。
睽卦,火起泽中,两性相背。求同存异则无咎。
他占卜得家人之卦,本就要安内攘外,更是要求稳。
海水哗哗流淌,杨暮客打了一个呵欠。
“天色已晚,修行入定的时候已经过了。咱们各回各家……”
过了今日,常与道人和壶枫道人再面对杨暮客都小心翼翼。
尤其是常与并未度过心关,他头顶的那颗白子依旧帮他镇着气运。
紫明上人只有筑基修为,用基功法力便能把他这金丹修士镇住。常与此时对高门子弟有了另一番认识。心中也越发明了,为何宗门对那锦澜真人为何如此敬畏。
船又行两日,遇大日毒火。
常与道人从船中飞身而起,拉着一条水云缎带帮着大船抵挡毒辣的阳光。
杨暮客正在屋中给蔡鹮讲经。讲什么是坎水之意。
西厢里季通教训许凡人和许天真俩娃娃,一旁的姬寅闷头读书。主屋中小楼姐则和姬母一同谈天说地。
这桂香园学风端正。桂花飘香,花瓣随风飘落似雪。
半空常与真人不能坚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