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傅先于他,破了天帝之法。
“今次所商定之事,音楠君是准备先行毁约吗?”天帝对着转身相对的音楠道。
虽眼下不知具体之事,但是如今算是对垒的双方,而他自然与自己的师傅同进退,还不待他答话,凌珩之先道:“私人之事罢了,如何要将我私人之事,同九重天与末址所议正事相提并论?”
“你视九重天如无人之境,随意来去,入玄明少思天,不请自取。此已犯天条,件件重罪,更无视神族尊严……”
“神族尊严?”
天帝已经不如此前同音楠商议之时那般,此时说话已经有些失态,但话没有说完被凌珩之打断,更是眼中阴冷之气愈显。
凌珩之看着前方之人,转身又道:“那又如何?”
“师兄……”陌桑神君上前道,却被天帝制止。陌桑神君看了一眼广泽神君,广泽神君领会其意,将整个玄明少思天全然封住,眼前之事或难避免。但是此处发生之事,不能流传出去。
“此乃孤与他的私事!”
说完,双袖挥动,往前推之,两只火一样的飞鸟从身后飞出,极速冲向凌珩之,但他面不改色看着天帝,任由两只飞鸟羽翅如烈焰一般将自己围住,口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啼鸣。然而火光之中,一层紫光向外,这啼鸣之声还有飞鸟迅速气焰跌落,落入脚下的云台玉石。
天帝眼中透露出难以置信,这是他法相所化,竟然如此轻易被毁。
凌珩之却缓缓地从袖中拿出方才三生玄镜之中的光球,眼中忽而柔软,看了看光球,冷笑着问道:“既说是私事,便是我来此取这一件私物。私物无端流入你三生玄镜,天帝费神封印必是担心其再现于世,我来取走它,不是正好解你难题?”
说完,不等天帝作何反应,凌珩之便又准备离开。他一丝一毫都不想同这人有任何牵扯。
“休走!”
天帝手中一柄玄冰淬火而成的长剑刺出,瞬间玄明少思天外这空旷之地,连同玄明少思天内皆变作了冰天雪地,神木被风雪盖住,无数飞雪化成利刃向凌珩之飞去。
音楠见状不妙,冲上前去,夜笙幽绿之光与漫漫白原相对,两道弧形的光芒之下,飞雪于此簌簌落下。广泽神君沉思念咒,拼尽全力维持着这封住玄明少思天的结界,陌桑神君见此亦将手中折扇,挥将至上方,不让二人迸出之力外溢出十一天。
这件事情,他知道只能天帝亲自来阻止,但即便是天帝,又能否阻止自己的师兄?天帝同凌珩之的斗法,这样浩大之力,又不知道他与广泽能撑几时?
凌珩之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拍了拍音楠,他知道,音楠直面天帝,斗法一事无外于以卵击石。他也并不想在此耗费灵力元神,打一打即将同末址合作的天帝的脸。遂在这翠色的幽光之下,直直盯着天帝,诛心般问道:“这东西,你留何用?”
天帝看着凌珩之,想到曾经被他丢入大荒,此后就是自己证道天帝又如何?不过那样一件事情,被他插手以至于引发后续无数祸乱。若当初不是他擅自搅合,自己同兄长之间,也不会沦到至死方休之地。
兄长於佑神元尽折,堕而成魔。妖鬼之乱中,他本亲领父君之命,令兵平乱,私心本欲留其性命,只是囚于耽须无识天中的无边之狱,待时过境迁其魔性散去,罪孽赎回,便再还其一个元神肉身。
却不曾想,这个想法还没有真正实施,却被她看破知晓,竟然私自禀告父君,自己被责骂一番后,她又联合了领兵作战的其他几位将领,对於佑围追堵截,且在最后一役之中,她亲手斩下兄长首级,将其魂灵净化为无物……
这件事情,是他心中难消之结!
过往仇怨,非九重天天帝之仇,乃是他昊仓之仇!他说的没错,这是私人之事,过去几万年都不曾消解半分的私人仇怨。
眼前凌珩之说这样一句话,如同对他的挑衅,自己留下何用?既然是她的记忆所成,便应当在三生玄镜之下,被自己所封印,永世不出!才算是对兄长的交代,才算是,她应该赎回的罪孽!
“那你,又取之何用?”天帝怒道,手中力道再次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