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此时响起,来电显示是“林小羽”。徐麟接起的瞬间,传来的却是国际刑警的沙哑男声:“徐警官,我们追踪到齿轮组织的信号源就在你脚下的基地。他们要的不是实验体,是能同时存在于虚拟与现实的‘门钥匙’——而你,就是那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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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突然切换,监控里的林小羽正在实验室解剖标本,她的白大褂下露出半截齿轮纹身。徐麟想起三天前她曾说“总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原来每个参与轮回的人,都是系统培育的“备选变量”。
“倒计时归零后会发生什么?”徐麟盯着主屏右下角的红色数字,01:15:23正在无情倒数。
“模拟世界会像被格式化的硬盘,”徐建国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滴在控制台上,“但现实中的你……会成为齿轮组织的活体主机,永远困在意识的废墟里。”
三、记忆锚点的悖论
在第47次轮回的记忆里,徐麟曾在暴雨夜救过一个差点被撞的小女孩。此刻,控制室的监控屏突然弹出那段记忆画面,但视角却是从高空俯瞰——他看见自己冲向女孩的瞬间,街道两旁的建筑正在像素化崩塌,而远处的交通灯,每个灯泡里都囚禁着一个透明人影。
“那不是真实的救援。”徐建国按住他的肩膀,力度里带着诀别,“是系统为了巩固你的‘正义人设’,临时生成的NPC。但你知道为什么你记得她左眼角的痣吗?因为现实中,你侄女出生时也有同样的胎记。”
徐麟猛然转身,正对上父亲复杂的目光。那些被系统篡改的记忆碎片突然重组:六岁那年看交警指挥交通是真的,父亲总把警帽檐压得很低是真的,甚至车祸当天父亲护住他的姿势,都与模拟世界中老队长挡在他身前的动作完全重合。
“他们说模拟世界能训练出完美刑警,”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生锈的警徽,正是徐麟初入交警队时丢失的那枚,“但我看着你在轮回里一次次死亡,才明白真正的正义不是数据模型,是你每次看向受害者时,眼里烧起来的那团火。”
倒计时跳到00:59:59时,所有监控屏同时亮起。成百上千个“徐麟”出现在画面里,有的在解剖室,有的在审讯室,有的在模拟世界的街头追捕——但每个“他”的颈后,齿轮印记都在发出不同频率的红光。
穿囚服的那个突然贴近镜头,嘴角裂出机械齿轮:“你以为修复程序是慈悲?我们都被困在你的潜意识里,永远当你的影子!”
四、血色黎明的抉择
徐建国的枪卡在安全通道的门缝里时,齿轮状的金属藤蔓已经顺着地板爬满控制室。徐麟扶着父亲退到窗边,看见城市天际线正在如融化的蜡般扭曲,远处的跨海大桥裂成像素块,露出底下翻涌的数据流海洋。
“拿着这个。”老人将铜钥匙塞进他掌心,钥匙突然发出蓝光,映出背面隐藏的纹路——那是模拟世界的地图轮廓,“去现实与虚拟的交界处,那里有个能修改底层代码的终端。”
“那你呢?”徐麟抓住父亲染血的袖口,闻到熟悉的蓝月亮洗衣液味道——现实中母亲总用这个味道的洗涤剂,原来连“父亲的气味”都是系统精心设计的锚点。
“我是第0次轮回的实验体。”徐建国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狰狞的旧伤,正是1995年车祸时的贯穿伤,“我的意识早就该消散了,现在不过是系统用来骗你的残影。”
倒计时跳到00:00:00的瞬间,所有齿轮藤蔓突然静止。徐麟掌心的钥匙发出蜂鸣,在地面投射出一道旋转的门——门的那边,是现实世界的实验室,他看见自己躺在培养舱里,无名指上戴着的,正是模拟世界中“妻子”送的婚戒。
“徐警官,”机械女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检测到您同时拥有现实与虚拟记忆,现提供两个选项:一、删除所有轮回记忆,成为模拟世界的完美刑警;二、断开连接,让两个世界同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