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脸上那道血痕从颧骨延伸到下颌,像是一笔朱砂划过上好的宣纸。
好像……重了些。
但若她的猜测是真,这点儿伤算不得什么。
药帕触及伤口的瞬间,闻郁眉心微蹙,却始终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
“忍着点。”
宋悦笙放轻了动作,指尖隔着帕子小心按压。
烛光在她睫毛下投落扇形的阴影,耳后那片叶子胎记若隐若现。
药液渗入伤口的刺痛让闻郁突然扣住她的腰肢。
宋悦笙反应极快,下意识地握拳狠狠砸在他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闻郁吃痛松手,她立刻后退三步。
“闻既白,我好像忘了告诉你,别在我背后搞小动作,否则你会伤得更惨。”
闻郁揉着胸口,委屈道:“我碰的是腰,不是背。”“你还想得寸进尺?”宋悦笙眯起眼睛。
闻郁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小时候大夫给我治伤,总会说些安慰的话。”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他们也不会对病患这么凶。”
宋悦笙嗤笑一声:“大哥,你是小孩子吗?要不要我把你这套说辞拿去太医院试试?看看那些太医什么反应?”
“不行!”
闻郁立刻变了脸色。
他向前一步,声音低沉:“我对你的心意,你清楚,那三个宫人也清楚。”
闻郁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只是……想离你近些,也不行吗?”
宋悦笙神色稍缓:“虽然我不是针对你,但以后别在我背后搞小动作。”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这是……习惯性防御。等我们相处久了,我自然不会把你当刺客防备。”
“什么怪习惯?”
闻郁低声嘟囔。
他故作轻松地拿起桌上的药瓶,“走了。”
他不愿问她是否经历过不好的事。
说出,就是再把伤口揭开。
那样对她太残忍。
踏出残梧殿的瞬间,寒风扑面而来。
闻郁抬手轻触脸上的伤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药香萦绕间,他忽然低笑出声。
这道伤痕,倒像是她亲手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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